第4章

我的妈妈经常忙于工作,很少回家。

每一次回家,家里必定会有一场争吵,但是爸爸从来都不敢反驳妈妈。

有一回妈妈从国外出差回来,是我看见同桌小美穿了一条公主裙,爸爸知道我很羡慕,于是给我亲自设计了一条公主裙。

妈妈洗完澡走下来的时候,我和爸爸刚好拿着裙子从裁缝铺回来。

没等我换上,妈妈就很生气地用剪刀剪烂了。

“我们家缺你啥了,这么廉价的裙子你还好意思让女儿穿上?你不嫌丢人我还嫌丢人!”

我看见心念已久的裙子被破坏掉,伤心极了。

气到在地上打滚,声音都哭得嘶哑了。

爸爸轻轻地拍顺我的后背,让我别怕,说:“囡囡乖乖的,爸爸明天给你再做一条新的……”

“做什么做!我看哪家裁缝铺敢接你的单子,我就让它倒闭!”

妈妈的语气很冷漠,对爸爸的行为很生气。

爸爸也不埋怨,可怜巴巴似的上前拉她的手,说:“我帮你擦擦头发,不然该着凉了。”

妈妈甩开他,扔了几张纸给爸爸,“签字吧,别再拖拉了!”

“于楷回来了,你知道他是我的初恋……要不是你插足,我和他的孩子都能打酱油了。”

“你的事业做得还不如我,这套房子还有御景楼的那套别墅也归你了,车子的话各归各的,孩子还是跟你吧。”

爸爸很惊讶,质问道:“季音,你现在是连女儿都不要了吗?”

爸爸虽是对着妈妈说的话,但紧紧地抓着我的手,勒得有些疼。

但我不敢说话,生怕一个不小心就会惹怒了他们。

我从来都没有见过爸爸的这个样子。

爸爸盯着妈妈的眼睛看了一会儿,突然冷笑了一声:

“季音,你有没有想过女儿长大后知道真相会怎样?”

妈妈身体的颤抖出卖了她的心思,她别开脸,没看我们,像是在逃避着什么一样。

“反正,婚一定是要离的!”

“我知道在照顾女儿方面,你比我更加上心。女儿交给你,我放心。”

我听见了‘离婚’两个字。

向奶奶曾经跟我说过,她的儿子也离婚了,然后她的孙子小轩跟着爸爸生活。

有次向奶奶把小轩带到了家里来,有多嘴的邻居调侃他:“你妈妈跟别的男人走了!以后你将会有一个新妈妈!”

小轩一听到有新的妈妈,哭得鼻涕都流了出来。

我送给他一只恐龙玩具,是爸爸买来陪伴我的。

我安慰他:“你的妈妈会回来的,她不会不要你的。”

他却哭得更加伤心了,把我的恐龙玩具砸坏,大喊道:“他们说的对,我就是个孤儿!我妈不要我了,我爸也不要我了,我只有奶奶了,呜呜呜呜……”

所以……我的妈妈不要我了,爸爸也不要我了,我也是个孤儿了。

我嚎啕大哭,害怕自己只有一个人。

爸爸小心呵护着我的心灵,但他抱着我也在颤抖。

妈妈看着像是不忍心,把头转了过去,背着我们说:“杜恒,这件事就这样决定了,我今天就会搬出去!”

爸爸手臂暴起的青筋,这还是我第一次见他这么愤怒。

“季音,真是没见过你这样狠心的女人,离婚可以,以后女儿你不准再见到她!”

“还有……抚养费你不用给了,我就当女儿没有你这个妈!”

妈妈停顿了一下。

再一次决绝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