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我刚说完,就看到戚亦辰黑着脸走过来。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生气,只看到他紧紧握着手里的药喷剂。

程静嗲声嗲气地告诉我,她上楼梯时不小心扭到了脚踝。

这么点小伤本来不用来医院,都是戚亦辰硬要带她来,结果耽误了工作。

轮到我取药时,戚亦辰看到我手里的药袋,忍不住问:

“你哪里不舒服?”

见我当他不存在,转身要走,他竟然一把抢过我的药,打开看了一眼。

“失眠?你什么时候开始的?”

“凌心念,我在跟你说话。你到底要闹到什么时候?”

戚亦辰以为我离家出走只是一时兴起,想引起他的注意。

所以他到现在都没问过我这些天住在哪里,做了什么。

他冷冰冰的语气引得周围的人纷纷侧目。

我眼中闪过一丝厌烦,从他手里拿回药,轻声说:

“我没在闹。”

或许是我的语气太柔和,戚亦辰以为我是在向他示弱。

他提出先送我回家,再带程静回公司。

我摇了摇头。

“工作要紧。我可以自己回去。”

我说的“回去”,是回我自己的家。

酒鬼父亲因车祸去世,给我留下了一笔赔偿金。

那个曾经让我拼命想要逃离、充满暴力记忆的家,现在成了我唯一的避风港。

我离去时,戚亦辰紧闭着嘴唇,似乎想要迈出一步,但程静紧紧抓住了他的手臂。

她的脸色苍白,声称自己突然感到非常不适,应该是低血糖犯了。

戚亦辰犹豫了一下,没有跟向我离开的方向,而是转身走向附近的自动售货机。

在我拿到律师拟好的离婚协议书的同一天,我接到了戚亦辰的电话。

他在电话那头急促而沉重地告诉我:“儿子生病了,六点前到老宅来。”

不等我询问具体病情,他就挂断了电话。

我打印出协议书,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容。

到了戚家老宅,我发现戚家的人都聚集在一起。

他们正在进行家庭晚宴,我的儿子坐在戚亦辰和程静中间。

这幅场景,让外人看来,他们才像是一家人。

我眼眶微红,走向好久没见的儿子,摸了摸他的脸,轻声问他哪里不舒服。

小男孩的长相几乎就是戚亦辰的缩小版,他厌恶地推开我的手,警惕地瞪着我,并向程静求助。

我心中涌起一阵刺痛。

程静亲昵地把我的儿子抱在怀里,语气天真地说:“洛洛没有生病啊,心念姐,你是不是安眠药吃多了,记错了?”

这话一出,戚家人的脸上都露出了对我的不屑。

我知道,他们心里都在嘲笑我,尤其是戚亦辰的妹妹戚沫熙。

她一直认为我出身低微,不配和她哥哥在一起。

以前,我为了她哥哥,忍受了她的所有白眼和刁难。

但这一次,我不想再做一个没有底线的烂好人。

我质问戚亦辰:“你打电话说孩子生病了,让我过来。我匆匆忙忙赶过来,你女朋友却说他没事。到底是谁在说谎?还是说,有病的是你们?”

程静没想到我会这么强硬,眼神中闪过一丝慌张。

她张了张嘴,想要解释,但我没给她机会,冷眼警告她:“程静,你喜欢给已婚男人当小三那是你的事,别拿我儿子当争宠的工具,否则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我的讥讽让程静脸上青一阵红一阵,眼眶一下子就红了。

戚亦辰啪的一声摔掉筷子,脸色阴沉地盯着我:“凌心念,你成天就知道争风吃醋。孩子感冒了好几天,你这个当妈的有没有关心过他?你答应六点来,让大家都等着。既然你这么没有时间观念,就去偏厅和下人一起吃饭吧。”

戚亦辰在家里说一不二,没人敢违抗他。

程静眼中闪过一丝得意,戚沫熙则是对我挑了挑眉,眼中满是不屑。

我转向管家吴妈:“吴妈,你有空的时候,来我家,我做饭给你吃。”

我不想让吴妈误会,和她们一起吃饭是一件令人难堪的事。

我转向戚亦辰,轻蔑一笑:“你真让我恶心。”

我正要离开,戚亦辰却猛地站起来,抓住我的手腕,眼中充满了怒火:“你要去哪里?我允许你走了吗?”

我被他无耻的行为气得火冒三丈:“关你什么事!放手。”

戚沫熙见状,立刻开始冷嘲热讽:“凌心念,这么多年了你还是老样子,一点教养都没有。野鸡就是野鸡,永远上不了台面。”

没想到,戚亦辰竟然转头斥责戚沫熙:“你给我闭嘴!”

趁他分神,我挣脱了他的束缚。

手腕上的疼痛激发了我多年来压抑的怒火。

我环视全场,最后将目光定格在戚沫熙那张自以为高人一等的脸上,冷冷地问:“你想知道真正没有教养的人是什么样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