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我哭着抱住张婶:“我愿意,我想做你的女儿,我会乖乖听话,我还会做很多活,吃的也少。”

张婶流着泪,心疼得把我揉进怀里:“乖乖,你要多吃饭,长高长大。”

吃完饭,张婶就带着我和虎子哥去找村长。村长召来我生母和生父,立下字据按手印。

因为我是超生的女孩,家里也没给我花钱上户口,反倒省了下户手续。

从此我就和王家再无关系了。

生母冲我吐了口痰:“呸,丧门星。没有打死你可惜了。”

张婶把我紧紧抱在怀里:“她是我的女儿了,你敢动她一根手指试试看。”

“哈哈还有人美滋滋把丧门星领回家,是嫌家里人活的长吧?”

张婶不再理会她,一左一右拉着我和虎子哥高兴道:“我也是儿女双全的人了,以后能享女儿福喽。”

回到家,我抢着帮张婶干活,张婶什么都不让我做。

“我的乖乖哟,我要女儿是用来疼的。过来,妈妈帮你涂点药,黑心肝的一家子,把个小孩往死里打。”

张婶用棉花沾着药水,轻轻的点在伤口上,原来妈妈可以这么温柔。

张婶家承包鱼塘,靠卖鱼为生,秋后就要抽干池塘准备捞鱼,但抽水泵坏了,张叔昨天去省城买水泵还未回家。

那时候去一趟省城要坐大半天的客车,一天只有一趟,错过回家班车就只能等第二天。

傍晚时分张叔回来了,张婶招呼吃晚饭。

张叔高大魁梧的身体占据了大半张饭桌,看见我也一声不吭,只埋头扒饭,张婶絮絮叨叨地讲了我的事,听见要收养我。

张叔放下碗,沉声道:“养个娃不是养猫狗,你想好了?”

张婶给我和虎子哥各舀了勺鸡蛋羹:“我想好了,不受怀孕的苦,白得个这么乖的女儿,是我的福气。”

“嗯,明儿我去问上户口的事。”张叔继续埋头吃饭。

张婶笑眯眯得继续讲家里的事,仿佛收养我和虎子哥调皮捣蛋,最近鱼好卖,都是他们日常里一样平淡的小事。

但是从此以后我的人生,就发生了天翻地覆得改变,再也不会挨打受冻,我有了疼爱我的爸爸,妈妈和哥哥,我还可以去上学。

爸爸接连几天,为了给我上户口,村里县里两头跑,他说赶在九月前办下来,就不耽误我念小学。

上户口时,妈妈给我改了个名字,张恬恬。

妈妈说我以前过的太苦,以后要甜甜蜜蜜的。

开学第一天,妈妈给我缝了新书包,做了新衣服。

爸爸给我和哥哥一人买了双新球鞋,哥哥开心得只跳,说有妹妹真好,可以沾光。

在学校里遇到姐姐,她抱着我直掉眼泪,摸着我的新衣服又羡慕又高兴。

生母禁止姐姐接触我,说会把灾运带回家害小弟,我和她这段时间是第一次见面。

姐姐叮嘱我:“你去了张家,依然也是我妹妹。你要好好学习,以后报答张婶一家。”

妈妈每天两个鸡蛋的喂养下,我很快就开始长白长肉,只是个子依然矮小,七岁像五岁。

听说长高要补钙,从此爸爸每天在小河沟里放地笼,只为抓些小虾米给我吃。

马上就要入冬了,家里池塘也准备干坑捞鱼。

这天哥哥和人打架把头打破了,妈妈带着他去医院缝针,爸爸去鱼塘喂食,我在家写作业。

见天上乌云密布,卷起得风带着阵阵水汽,眼看就有一场大雨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