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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头,看见衣着华贵的宋婉宁。

她站在那里,不染纤尘,宛如一个翩翩仙子。

而我,被家丁压在泥里,与乞丐无异。

原来这就是云泥之别。

“你们好大的胆子,怎么敢如此欺辱探花郎?

“还有你,萧行之,你在崔府做什么?”

家丁们匍匐在地上,讷讷着不敢回话。

我僵在原地,胸口像是堵了一块大石头,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曾经的我,年少轻狂,将一片赤诚之心捧到她的面前,只求她能多看我一眼。

如今想来,当真是天大的笑话。

“萧行之,本郡主在问你话,你听到了没有?”

额头重重扣在石板上,我的声音有些发抖。

“奴才、见过宁安郡主!”

“你堂堂一个探花郎,做什么自称奴才?本郡主当初向圣上求了恩典,让你回来,你就是这样报答我的?”

宋婉宁急急朝我走了两步,眼中闪过一丝不明的神色。

我心下一动,这才明白为何这次回来,崔钰会如此恨我。

原来,是宋婉宁求了圣上将我召回来......

或许,她对我,也并非那般无情。

心中不自觉浮起一丝希望。

可下一秒,身旁的丫鬟凑上去耳语了几句,宋婉宁的声音再次恢复冷凝。

“想不到你为了吸引本郡主的注意,竟然故意将自己搞成了这幅样子?怎么,想让我同情你还是可怜你?

“看来传言都是真的,你果真是个贱骨头!”

宋婉宁柳眉倒竖,满脸失望。

我不明白她为何这样生气。

我如今这幅样子,不正是她所期待的吗?

“奴才知错,求郡主恕罪!”

额头磕在青石板上,很快就流出了血。

宋婉宁收起脸上的情绪,带着丫鬟头也不回地走进了内院。

虽然隔得远,我仍旧听见了她口中的不屑。

“没想到他果真是个巴结权贵的贱皮子,真叫人恶心!”

巴结权贵?

在他们这些权贵面前,我这样的蝼蚁又能如何?

我闭了闭眼,咽下心底的苦涩。

远处,崔钰等在廊下。

他们二人相携离去,果真是一对璧人,登对极了。

......

崔府和宁王府这场婚事,办得极为隆重。

锣鼓敲的震天响,街边挤满了看热闹的百姓。

崔钰身着大红喜袍,骑着高头大马,好不风光。

一鞭子甩过来,牵马的我顿时跌进路旁的泥坑里。

“对不住了萧兄,方才手滑......”

崔钰轻咳一声,掩住眼底的嘲讽。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我身上。

“这个马夫就是当年那个萧探花?宁安郡主从前的未婚夫?”

“谁说不是呢,这萧探花从前文武双全,容貌又生得极好。可惜得罪了清河崔氏,落得如今这个下场......”

“有什么可惜的?瞧瞧他那副卑微的模样,自己的未婚妻嫁给别人,还腆着脸巴巴地跟在后面,哪有半分萧太师当年的气节......”

我有些难堪,将脸埋的不能再低。

惊慌中,恰巧对上了宋婉宁的视线。

轿帘后面,我看见她眼中毫不掩饰的厌恶。

我仿佛被人按进水里,连呼吸都是奢望。

曾几何时,我幻想着亲手将她迎进萧府,与她白头到老,携手一生。

如今她凤冠霞帔,嫁的却是我的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