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处理屋内这具尸体

“阿牧,孟佟她……她是不是死了……”

“她死了我会不会被砍头?”

吕氏慌乱得六神无主,因为害怕她手脚冰凉,靠着柱子发着抖。

“娘,莫要吭声,找张席子,把她卷了,待深夜我再把她丢到后山的乱葬岗喂狼。”

外头春光明媚,屋内忽而响起一句冷漠而残忍的话让孟佟莫名的浑身发寒。

乱葬岗?

喂狼?

谁死了?谁这么残忍?

“娘莫要害怕,就算有什么,有我顶着,不会让你有事,你照顾好小嗣即可。”

“不……我们要跟官爷坦白,是她自己摔倒的,我们把尸体交给官爷吧。”

孟佟睁开眼就看到一对母子正在商议如何处理屋内她这具尸体。

碗口大的木材顶着低矮破旧的房屋,柱子上的油漆早已掉落,虫蛀把柱子啃噬得像煮出孔隙的灰豆腐。

屋顶像个打了补丁的筛子,洒下的散光把脱了皮的墙面照得凹凸不平。

那古旧歪斜的矮脚柜挂着蜘蛛网,眼前这骨瘦如柴,脸色蜡黄,身上穿着发旧古装的两人让孟佟十分陌生。

这是哪里的难民营?

她记得她进山给一名产妇接生,母子平安。只是天太晚了不能出山,趁兴喝了点他们家自酿的果酒,醉得睡着了。

一觉醒来发现自己头破血流,难不成产生幻觉了?

“阿牧,她……她……”吕氏颤抖着手见鬼似的指向孟佟,“孟佟活过来了。”

背对着她的男人忽然转过身。

孟佟对上那冰冷嗜血的双眸,她本能的往后退了一步。

她不知道她在害怕什么,总之很害怕。

“你都听到了。”那男人兀的站起身来,依旧是刚才那道平平无奇却给人致命恐惧的陈述句。

孟佟紧张又懵逼,她根本不知怎么回事,“我……”

是啊,她都听到了。

然后呢?

“那我便亲自送你上路。”

病弱的男人猛地扑了过来,一把掐住孟佟的脖子。

孟佟双眸惊恐的瞪大,本能的伸手想掰开男人的手。

谁想成,这看起来病入膏肓的男人这么大力气,任凭她如何挣扎都掰不开。

这狠劲,他是要置她于死地!

肺里的空气越来越少,孟佟双脸憋得通红,与此同时,一股强烈的记忆强行融入她的脑袋。

生死之间,她双手忽然爆发极大的力气,猛的把男人甩开,开始剧烈的咳了起来。

好不容易重新调整了呼吸,再抬头,便看到吕氏紧张的扶着吐血的男人。

男人依旧是毒蛇般的眼神,不过这次带着些许悲愤。

孟佟撑着地面起身,害怕得逃出屋子,男人看到她离开,遗憾的昏了过去,这次失手,恐怕再也没有机会了。

来到门口,孟佟抬起发抖的右手腕,发现那朵莲花印记正在发亮。

她穿越了,她的炼丹炉也跟着过来了。

她本是现代的一名乡村大夫,出国深造读完医学博士回乡继承了她爸的诊所。

有炼丹炉加持,她给十里八乡的村民们治好了不少疑难杂症,还得了个软萌小医仙的爱称。

谁想成一朝穿越就要面临被噶的命运!

屋里那个要杀了她的男人叫裴君牧,是原主的病痨丈夫。

裴君牧上过战场,不仅带回了一身伤,似乎还中了毒,到处求医,药石枉然。

虽然他家有些银钱田产,可大家都知道嫁给他就是要给他留后守寡,正常人家都不会同意把自家姑娘嫁过来受这罪。

可原主的爹娘为了筹得这十两的高价聘礼,愣是让原主嫁了过来,一旦能生下孩子又会再奖励十两。

原主心中有心仪之人自是不愿意,可父母之命不可违抗,于是乎她一进门仗着裴君牧病弱便胡作非为,欺负老实家婆,克扣他们的伙食,还将家里的银钱往娘家拿,变卖田产……

花掉的银钱何止二十两,生了孩子之后她更加变本加厉,不给孩子喂奶就罢了还试图掐死过孩子,以此来威胁吕氏拿银钱给她。

今日她想要抢夺家里最后的一贯银钱,在跟吕氏推搡之间摔倒磕到了脑袋一命呜呼。

孟佟对于裴君牧而言就是灾星,把家祸害成这样,难怪他就算是要死也要拉她垫背。

“呼……”孟佟深呼一口气,裴君牧想要杀她是真的。

可怕的封建社会,抬头望去,这深山老林的,就算真的把一个人杀了,又怎么可能有人知道?更别说伸张正义了。

她现在跑路还来得及吗?

这个念头一出,孟佟疯狂心动,可才走出去两步,她又意识到没有路引子她能往哪里跑?

好歹这里有原主的原生家庭有认识的人,若是去了别的地方人生地不熟的,一个倒霉催的被人掳了去那可比死还惨。

孟佟丧气的坐到院子里的木墩子上,她忽然注意到墙边有个娃娃在玩泥巴。

看到孟佟,那娃娃眼神警惕而怯懦,蹑手蹑脚的往墙角靠去,仿佛这样才有一些安全感。

“娘……”

娃娃弱弱的喊了一句。

孟佟一怔,她认出来了,这是原主跟裴君牧生的女儿,裴承嗣,三岁。

裴承嗣的情况没比裴君牧好多少,骨瘦如柴不足以形容她的营养不良,头发稀少干枯还发黄,就连呼吸都是带着喘音的。

“小嗣,过来娘这里。”孟佟温柔的蹲下,眼神释放着善意。

裴承嗣这个名字其实是原主在怀孕之时裴君牧给取的。

他的意思很明确,这个孩子就是为了延续他而出现的。

可没想到生下来是个姑娘,尽管如此,他最后也没有再给她改名了。

裴承嗣听到孟佟那温柔的声音,她有些惊讶又有些不可置信,但还是怯弱的不敢靠近。

见她犹豫,孟佟慢慢的往前一步,伸出手,“来,娘看看你的手。”

没等裴承嗣有反应,孟佟的手就搭上她的脉搏。

过了一会儿,孟佟放开手,眼眸有些发酸,这孩子恐怕也活不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