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辛颜玉:「明天我单独陪您吃。」

「就今天!要是明天我就死了呢?!」

辛颜玉不动声色地撇我一眼,坐回丝绒布靠背椅:「您别生气,我吃就是了。」

这是在路上我跟姥姥求来的。

让她帮我上桌吃饭。

目标达成,但餐厅的气氛犹如一潭死水。

我被车门夹过的手还肿着,又贴着输液留下的胶布,就没伸筷。

只是捧着手里的半碗米饭,小口地嚼。

我一边嚼,一边不住地偷看妈妈的脸。

奢望着,她能看我一眼。

但没有。

令人窒息的静默里,姥姥发话了:「别再锁着甜甜,以后每天接送她上下学。」

辛颜玉虽没有反驳姥姥,却依旧没有照顾我的打算。

伤愈后,我还是自己走路回家。

随着我来到这里的日子增加,原主的记忆也慢慢加载到我脑海里。

那些记忆里有对辛颜玉的依赖、思念和叛逆。

原主只是想引起妈妈的注意,但用错了方式。

我想,该换种方式了。

我开始起早贪黑地学习,渐渐地,我不断地得奖状、被表扬。

期中测试,我考到了年纪第一。

我把成绩单和奖状拍照发给辛颜玉,希望她能看到我的改变。

可她没回复,而是拉黑了我。

越得不到关注,就越想努力付出。

我在她应酬时,等到深夜,只为给她端上一碗温热的醒酒汤。

辛颜玉看也不看,一挥手将整碗汤打翻在地。

我利用周末去快餐店打工,只为送她一份礼物。

母亲节那天,我将花束和礼物捧到她面前。

我像只讨挠的小狗,仰着满怀期待的脸:「妈妈,母亲节快乐!」

辛颜玉纤白的手指捻起礼物,像是怕沾染上脏污。

可礼物明明很干净。

下一秒,礼物袋连同里面的礼物,都被扔进了垃圾箱。

辛颜玉睨一眼我递出去的花,表情冷若冰霜:「我花粉过敏。」

千言万语卡在喉咙,堵得胸口发紧。

晚上回到家,却看见辛颜玉躬身,从江瑞安的手里接过一束康乃馨,用力地嗅了嗅。

她笑着轻轻揉了把江瑞安的头,温柔地道:「谢谢宝贝。」

哦,原来妈妈对花粉不过敏。

她只是,不想要我的花。

胸口发紧,浑身刺痛的感觉又像潮水般涌来了。

我看着她眼里温暖的笑意,想:

不然,算了吧。

7

这天刚到家,就看见江瑞安在沙发上坐着。

他见我进门,瞪着我说:「你怎么还不滚?」

我没理他,径直上楼。

江瑞安骂了句脏话,跑过来,猛地用力将书包往我身上一砸。

紧接着,「哇」地大哭出声。

楼上的辛颜玉循声下楼,抱住他急忙问:「怎么了?!」

我看着妈妈怀里的江瑞安,羡慕至极。

对于我难如登天的事,他轻易就能做到。

江瑞安指着我,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姐姐……把死老鼠放进我的书包里!」

我苍白的脸上全是茫然:「我没有……」

辩解无用。

辛颜玉眼中的怒意汹涌,她快步走过来,一把扯走我怀里的书包。

只打开看了一眼,就嫌恶地将书包扔出了门。

「辛甜,上次我就警告过你!」她凶狠的目光如有实质,扎在我的脸上,「再吓弟弟,家法处置!」

说完,辛颜玉冲用人厉声喊道:「拿藤条来!」。

书中原主挨打时,上蹿下跳,哭爹喊娘。

而我垂首跪在地上,一动不动。

嘴唇咬烂了,只溢出几声压抑不住的痛哼。

辛颜玉像是要把隐忍已久的怒气一股脑发泄出来。

她下了狠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