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护士乐见其成,赶紧把手中的颈托给他:“那麻烦谢医生啦,我去给你拿东西。”

护士说完走了出去。

宋之意一脸防备地看着谢庭言,好像他是什么洪水猛兽:“你不要过来啊。”

她说完这话觉得有点怪怪的,好像就差谢庭言说句你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

不是,现在真的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宋之意看着谢庭言靠近,恨不得钻到角落里面去。

“过来。”谢庭言板着脸,语气不容置疑。

宋之意知道他有时候很凶,就像是对馨馨也是一样,只要他真的板着脸,反抗他的人就会心里发虚。

就比如现在。

宋之意可怜巴巴地看着他,妄想能得到他的一丝同情:“谢庭言~。”

“过来,不要让我说第三遍。”

瞧瞧这语气,典型就是把她当做馨馨了。

相当硬气的宋之意一脸幽怨慢吞吞地朝他挪了过去。

谢庭言也不急,就等着她挪到他面前。

在谢庭言面前坐好,宋之意用充满怨念的眼神看着他,那样子好像跟他有什么深仇大恨。

谢庭言装作没看见,拿起颈托将它固定在宋之意的脖子上。

宋之意顿时有种被命运扼住喉咙的感觉:“很不舒服。”

“忍一下。”

谢庭言微弯着腰,两个人几乎面对面,只有这样才方便他操作,他颈托放好位置,再用上面的魔术贴固定好。

原本焦躁的宋之意渐渐安静下来,她怔怔地看着谢庭言。

他的面容就近在咫尺,能清晰地看到他的认真的眼神,鼻梁上细小的痣,以及再往下,就是那性感的嘴唇。

不知道这张嘴吻起来是怎么样的?

一旦产生这个想法就很难将它消灭,宋之意顿时感觉自己浑身发烫口干舌燥。

谢庭言刚好朝她看了过来,他目光定定地看着她,深邃的瞳孔有一种勾引人的魔力。

她下意识地舔了一下自己的嘴唇。

谢庭言目光一凝,他的视线先落在宋之意的唇上,后面才反应过来两个人似乎挨得太近,他一激灵,猛地直起身。

他的气息骤然消失,宋之意心底升起了一丝失落。

谢庭言敛眉,忽略掉心里的异状,护士拿来的碘伏已经放在旁边,他用棉签沾湿:“把手伸过来。”

手?

宋之意没反应过来,谢庭言已经抓过她的手。

她的手指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个伤口,可能伤得不深所以没有太大感觉,没想到谢庭言竟然关注到了。

棉签沾到伤口,微微刺痛,宋之意的手下意识一缩。

谢庭言似乎早料到,手紧紧抓着她的手腕。

“……。”

谢庭言的手指很修长,他小心翼翼地用棉签给伤口消毒,动作很轻。

适应了的宋之意怔怔地看着,伤口酥酥麻麻的感觉传来,她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消完毒之后,谢庭言把棉签丢进垃圾桶。

宋之意感觉自己的脸有点烫,为了掩饰自己的异样,她装作若无其事地摸着脖子上的颈托,突然又悲从中来:“谢医生,这个戴着是不是很丑。”

谢庭言喉结动了动,恢复了往日的平静:“还好。”

宋之意努嘴:“我才不信。”

女孩子最在意的就是自己的形象,谢庭言知道这一点,但也不知道怎么开口安慰她。

没想到宋之意左摸摸一下颈托右摸摸一下,然后兴致勃勃地跟他说道:“谢医生,你帮我拍张照片吧,我纪念一下。”

“……。”

这变脸速度快得,也不知道刚刚是谁要死要活不肯戴的。

见谢庭言不动,宋之意催促:“快点谢医生。”

谢庭言终是开口:“你手机给我。”

宋之意眼珠子一转,说道:“我手机不见了,用你手机拍吧,晚点发给我。”

谢庭言没说话,掏出手机。

宋之意早已摆好了poss,摆出个剪刀手,对着镜头笑得灿烂。

“咔嚓。”

画面定格在这一幕。

照片中的宋之意素白着小脸,原本修长白皙的脖子此时戴上了颈托,看起来有些搞笑狼狈,但是她笑得璀璨,露出洁白的牙齿,眼睛眯成一条线。

她是一个底子很好的人,长得耐看,很有气质。

谢庭言把手机收了起来。

“记得晚点把照片发给我。”宋之意笑眯眯地嘱咐。

急诊科专门设立的留观室给轻症但是又需要观察几天的病人。

留观室很小,是两人病房,宋之意进去的时候另外一张床位还没有人,她尿憋的急,想都没想首先就进了洗手间。

解决完之后浑身舒畅,她打开洗手间的门,透过病房门上的玻璃,她看到谢庭言朝这边过来。

谢庭言办好留观手续,看到肖筱刚好在留观室门口,她看到他手中的单,笑道:“手续办好了?”

“嗯。”谢庭言应了一声。

“这么上心,真的不是女朋友?”肖筱似笑非笑。

谢庭言没有多余的解释:“只是普通朋友。”

站在门口的宋之意撇了撇嘴,心里想到以后就不是了。

“既然这样,我之前说把我堂妹介绍给你的事情你考虑的怎么样?她也在我们医院,是个护士,她爸爸是神外科的副主任,妈妈是卫健局的,跟你挺般配的,如果你有兴趣的话,我约个时间大家一起吃个饭。”

肖筱看着谢庭言,似乎在等他答案。

谢庭言余光瞥到了留观室的玻璃。

有个黑色的脑袋露了出来,耳朵朝他们这个方向竖起来,好像在努力听这边的情况,耳朵都快挤变形。

谢庭言目光一闪,开口道:“她在哪个科室?”

正在偷听的宋之意一听不妙,谢庭言这是感兴趣的意思?

肖筱听他这话以为有希望,高兴说道:“她在消化内科,我定个时间吃饭怎么样?”

谢庭言还没说话,留观室的门开了。

“谢医生,”宋之意站在门口,眼里带着求助:“我颈托好像松了,你帮我重新戴一下。”

谢庭言站着没动,目光幽幽地看着她。

“真的,很不舒服。”宋之意在很不舒服四个字上加重了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