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岁渊的脸色有些难看,“公主,眼下不是谈论这个的时候,莫要任性。”

“任性?”殷曼重复了一遍,似笑非笑:“好啊,那咱们就来说说严将军的事。”

“人家金副将通敌叛国跟严将军有什么关系?他们又不是同个人,怎么可能时时刻刻猜得出来对方心中所想?”

“夫君如此针对严将军,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有私仇呢。”

这话听着有几分气恼,像极了埋怨,岁渊眉心一蹙,“夫人莫说这气话,此事关系重大,若非背后另有主谋,仅凭金副将一人如何能将事情收拾得如此完美?”

望向殷帝,岁渊笃定道:“陛下,臣以为严将军与此事必然脱不了干系!”

“没错,陛下,臣有罪!”严将军茅塞顿开,主动请罪,态度要多端正有多端正,却在字里行间把自己摘的一干二净:“臣治下不严,不知金副将与突厥暗中联系,是臣的失察,还请您责罚,臣绝无异议。

殷曼说的没错,就凭一个金副将的令牌,怎么能证明他当初有参与了?眼下死无对证,他咬死不认别人其实拿他没办法。

除非,今日陛下铁了心要拿他开刀。

殷帝眼底的杀意一闪而过,威严的声音中带着质疑:“严爱卿确实失职。金副将权力再大,调兵也绕不开你严将军的把控,朕也很想知道,单单金副将一人是如何布下如此完美的局?”

眼见事情朝着最坏的方向发展,殷曼心思微转。作为接近齐大将军的敲门砖,严将军不能死。

正这时,门外传来八百里加急的军情来报。

“好,好啊,太好了!”殷帝扫视后一连说了三个好,放下手中的信纸朗声道:“齐爱卿不愧为我天启国的猛将,率大军一路把突厥赶至河西往北数百里,边疆大胜!”

“天佑我天启国!恭喜陛下,贺喜陛下!”众大臣回过神来,忙贺喜的贺喜,称颂的称颂,热闹持续了好一会才渐渐平息。

待重心再度回归至岁、严两位将军的争端时,所有人都明白了一个讯息:岁渊的控告怕是要无疾而终了。

所谓打狗还要看主人,眼瞅立下赫赫战功的齐大将军班师回朝在即,殷帝若这时重罚严将军,未免太不给人面子。

再者,这场战役的胜利是对岁渊控告的最有力反击。这场战赢的太漂亮了,勾结突厥的人没道理重伤突厥的元气。

“陛下,请您责罚臣吧,不然臣愧对百姓,愧对齐将军。”严将军以手捶地,情绪激动,“臣是真没想到自己麾下的人里竟然会有人暗中勾结突厥,是臣失职啊……”

殷帝嘴角微微抽搐,虽不甘心这么放过难得的机会,但他没办法。时机不对,齐大将军这次立下的战功太显赫了。再者,若说他们勾结突厥,那这回将突厥人一网打尽实在是说不通。

“严爱卿言重了,间隙心思重,自天启国成立便处处想着渗透,无孔不入。朕会派人彻查此事,爱卿无需太自责。”

“至于岁卿,这三年苦了你了,朕会洗清你身上的冤屈,为你**。另,赐黄金百两,珠宝若干。”

“多谢陛下!臣不苦,只是……臣对不住殷曼公主。”虽懊恼方才没能顺着殷帝的杀意,一举把严将军扯下来,但有时候命运就是如此的戏剧化,他只能另作打算,先处理好姝瑶入将军府的事情。

“哦?”殷曼姿势不动,冷道:“岁将军有何对不住本宫?莫非消失的三年里,将军真的在外另觅新欢了?”

“是。”岁渊应下,又说:“臣在失忆期间同姝瑶姑娘互生情愫,情投意合,已在姜家村结了亲。”

嘶,岁渊竟然当真在外面跟别的女人成婚了?!

朝中大臣看他的眼神如同看个猛人,要知道当初岁渊求殷曼下嫁的时候,曾当着他们的面向殷曼许诺过:“我岁渊此生唯爱公主一人,永不纳妾!”

殷曼唇角压不住的讥笑,“互生情愫,情投意合?岁渊,你可记得当初迎娶本宫时对本宫承诺过什么吗?”

“臣没忘!”

“可那时臣失了记忆,姝瑶是无辜的!公主要怪就怪臣吧,与姝瑶姑娘没有关系。”

“怪你有用?”殷曼嘲讽的看向他,“如果本宫让你现在休了姝瑶姑娘,你可会乖乖照做?”

岁渊心虚的避开殷曼的视线,“是臣对不住公主,但事情已经发生,臣不能再对不住姝瑶,她是无辜的。”

“呵,岁渊你听听,你这话偏不偏心?你不想对不住她,那就可以对不住本宫了?”

岁渊面上有些难堪,“臣,实在是没有办法了。还望陛下与公主成全,准许姝瑶入将军府为平妻!”

乖乖,成亲就算了,大不了养在外面当个妾室,可岁将军居然要把人带回将军府当个平妻?这不是把公主的脸往地上摔么。

众人面面相觑,议事殿内鸦雀无声。

殷帝望向殷曼,很好奇自己这个近些年来极有主见的女儿到底要怎么反击。他们老殷家,可没有良善之辈。

“平妻?你要让她当平妻?”

殷曼笑笑,偏头看向姜姝瑶:“平妻即便叫的再好听,本质上还是妾室。姜姑娘既是明媒正娶回来的,可甘心为妾?”

“自是不甘。”姜姝瑶大方承认,对上殷曼的眼神中隐隐带有炫耀:“只是,民女与将军育有一儿,年岁尚小。民女再不甘心,为了孩子也只能退让。”

“不过公主还请放心,民女不是什么不识大体的人,愿意与您和平共处。届时您依旧是将军府的夫人,只一点,民女希望能由自己抚养孩子。”

很多正室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会选择把孩子寄养在身边。姜姝瑶可不想把宝贝儿子交给殷曼。

她还盼着通过宝儿成为将军夫人呢。

三年前,她偶然得知岁渊的身份,于是明知对方已经恢复记忆且在永安城中有了夫人,依旧设计让他爱上自己。

小小的姜家村兜不住她的野心,将军夫人是个公主又如何?不过是有个好的出身,沾了投胎的福!若是真比才干,区区一个深宫里长大的公主岂能斗得过她?

再者,将军第一个孩子是她生的!

只要拿捏得好,日后宝儿会是将军府唯一继承人。什么公主不公主,只能乖乖捏着鼻子出钱替她养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