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仙儿你...?”

一向乖巧听话的秦仙儿突然换了副姿态,竟是令得萧昊愣在了原地。

他看着对方,秦仙儿的冷眸陌生至极,与先前完全判若两人。

“若不是你非要前来赴约,若不是你技不如人,我爹...他会如此?”

她一遍遍声讨着对方,引得萧昊吐血连连,偏偏无法反驳。

...

“你害自己也罢了,还害了我爹,青冥神宗的耻辱碑上,少不了你这该死的罪人。”

眼见秦仙儿没有丝毫停嘴的意思,终于,萧昊忍不住了。

“够了,混账,我强求你爹出手的?没有他顾尘照样杀不了我,非要多此一举,破坏规矩,他是咎由自取。”

他双目瞪得血红,疯狂输出起来。

自己为何定下十年之期,还不是为了青冥神宗的面子,还不是为了那被夺走的至宝,还不是为了给秦仙儿证明,她的选择从来不曾错过。

可她们呢?要自己给对方下跪,如今还要声讨自己。

“啊!”

萧昊一激动,原本刚有愈合征兆的伤势又皲裂了开来,鲜血流淌了满地,他全身遭受重创,连动弹都极难。

【叮,检测气运之子道心破碎,天命值减少400,反派值增加400。】

【检测气运之子遭受背叛,天命值减少800...】

另边,顾临风看着眼前狗血的一幕,脸色波澜不惊。

“帝子大人,求你放过我爹,我...我,什么都可以为你去做。”

秦仙儿不再与萧昊进行无谓的争执了,在地面之上艰难地挪移着。

她纤细右手伸出,快要触及顾临风之时,却被后者身旁的龙马一脚踹开了。

“帝子大人。”

她头发散乱,脏乱的面孔上美眸却是水汪汪一片,引人怜惜。

秦仙儿小心地捋了捋长发,此刻颤巍巍地看着顾临风。

“什么都可以?”

也是这时,顾临风起身,他弹了弹身上白衣,面无表情地看着秦仙儿,淡声开口。

“为奴为婢,什么...都可以。”

秦仙儿紧咬着牙,对上顾临风那俊美无比的面孔,她心好似死了,满声答应。

“本帝子给你十息的功夫...杀了他。”

顾临风瞥了眼萧昊,说出的话却是完全出乎了她的意料,以至于后者一时半会都失神着。

“杀了他,你会放过我和我爹吗?”

宛若遭遇当头一棒,秦仙儿犹豫了一瞬,她面色之上痛苦不已,看着前者,小声问着。

“你还有九息时间。”

顾临风却是轻笑。

...

和风吹过...秦仙儿手中多出了一把泛着银光的匕首,双目无情中透着些许坚定,她一步步朝萧昊走去。

“秦仙儿,你忘了昔日的山盟海誓了嘛,不求同生,只求同死。”

萧昊见得此幕,双目血红,心碎不已,疯狂嘶吼着,再无先前的淡然模样。

“对不起...”

秦仙儿握着匕首的双手在颤抖,先前无论再如何争吵,她与萧昊毕竟关系摆在那儿。

可如今,她要亲手去结束对方。

“你逼我的。”

便在秦仙儿失神的功夫,萧昊一咬牙,强忍着伤口彻底破裂的风险,他选择了先下手为强。

一把抢过匕首,率先捅向了秦仙儿的心脏所在。

而自始至终,没人去阻拦。

鲜血流了一地,匕首之上神芒乍现,更有黑气缭绕,显然并非凡器。

...

“我想着,刺向你的心房,你会假死...这样,我们或许都能活。”

秦仙儿声音逐渐细微,倒在了血泊之中,呢喃的话语落入他的耳边,强行在笑,不知是在笑自己的无知,还是对方的心狠。

“别以为我不清楚,你就是想害我。”

萧昊却是厉声吼着,掩盖心中的悲恸,往日一幕幕浮上心头,他跌坐在地,头次生出无力之感。

...

“大...大人,我...错了,但仙儿她娘毕竟是不朽秦家的人,望大人能...多顾虑顾虑两家的关系,放仙儿一条生路。”

不远处,苏长林看得牙呲欲裂,他气息愈发弱了下去,面色涨得通红。

许久,方才挤出这么一句话。

他至死都不敢相信,自己堂堂一宗之主,在这位传说帝子面前,竟是如此的不堪一击。

更没想到,萧昊竟会如此的心狠,朝夕相处多年的秦仙儿说杀便杀了。

“错了没关系,下辈子注意点。”

顾临风淡淡地瞥了一眼,紫气缭绕间,血光挥洒天地。

下一刻,苏长林整个人凭空消失了,没留下一丝痕迹。

他袖袍再挥间,紫气朦胧遮蔽一切,片刻过后竟有芬芳扑鼻的气味传来。

渐渐地,有一枚沾满金光,散发着大道神纹的圣丹显现而出。

这番操作更是惊得诸多族老震撼当场。

“圣境共有七重天,小祖虽是初入,但圣力纯粹,哪怕一些老牌圣人,都远不如。”

“才多久功夫,苏长林全身所修的圣力...竟被凝炼成入圣丹了,此等逆天仙术不是早已失传了嘛?”

紧接着,一连串的唏嘘之声响彻,顾天意也是看呆了。

“这般仙术乃是百万年前那惊艳世人的丹天仙宗始祖、丹仙子首创,小祖是她的亲子。”

不知是谁开口,方才令得众人恍然大悟。

...

“做的不错,赐你了。”

顾临风右指轻弹,圣丹落在了顾尘手中。

后者依旧有些发懵,看着身前的入圣丹,香气近乎扑鼻,他还没回过神来。

这可是入圣丹,早已失传的禁忌丹药,只存于禁忌遗迹中,服下此丹,必定成圣。

不仅如此,成圣之后修行速度更会暴涨,哪怕他不灭神体在身,增益同样不小。

“还不快谢小祖。”

顾天意看得一脸艳羡,见得顾尘还在发呆,连声提醒。

“多谢小祖。”

顾尘激动一片,连忙跪地,恭恭敬敬地叩谢道。

他心中已是打定主意,小祖这个大腿,他抱定了。

...

“你,你到底是仙是魔,害死了我师尊,更害死了仙儿。”

不远处,萧昊无所畏惧的眸下终是涌现出了一丝慌乱。

仙灵俊秀的外表下却是霸道到了极致,显然,这位帝子不是看起来的这般人美心善。

“秦仙儿不是你害死的嘛?”

另边,顾尘闻言却冷嘲热讽道。

“若非你等一再相逼,我岂会失手...?”

萧昊紧握着拳头,还想与顾尘争辩,却被打断了。

“顾家不可辱,长生之家不可欺,无论仙或魔,结果都一样。”

不远处,顾临风只是瞥了他一眼,淡微笑着,言语平静至极,落在他耳却宛若世间的大恐怖。

...

话落,顾临风缓缓朝着萧昊走去,九色天马紧随其后,无尽霞光泛滥间,耀眼到了极致。

看着眼前凄惨的一幕,他面色依旧波澜不惊。

很早之前,顾临风便明悟一个道理,天地间没有绝对的对错。

一味的心软或许一时无碍,但终有那刻会发现,是为未来的自己挖掘坟墓。

...

另一边,萧昊好不容易爬起身,想要靠近顾临风,鸿蒙紫气却自主缭绕而出,朝着他全身侵袭而去。

顿时,萧昊体内的木之神芒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倒退,伤势愈发严重起来。

五行霞光照耀,效果依旧甚微。

鸿蒙之道乃是世间最为原始的至强道,哪怕顾临风不曾动手,在它面前,五行之力依旧脆弱到了极致。

“这便是所谓长生之家的行事风格?你告诉我,青冥道珠是我神宗至宝,顾尘他凭什么夺走?”

看着那逐渐走近的身影,萧昊死死攥拳,双目瞪得血红,无力嘶吼着。

他恨,却不悔,更不甘!

...

“他姓顾,顾临风的顾,这个理由,可够?”

顾临风淡淡地看着,他懒得去与对方争所谓对错。

简单一句话便怼得萧昊整个人哑口无言,更令得顾尘心中一阵暖流淌过。

原来被人罩着的感觉,这么爽。

“昔日时空大帝曾留有帝符藏于一卷天书中,那...就是你敢深入我顾家,有恃无恐的源头吧。”

顾临风又轻笑了一声,此时看穿了萧昊所有的心思。

“我不清楚你在说什么...”

萧昊眼中诧异,心里只觉冰凉至极。

对方好似能够看穿自己的内心,在他面前,自己根本没有所谓的秘密可言。

而随着顾临风的靠近,萧昊的脸色愈发难看起来。

下一刻,终究忍不住了,半块有些碎裂开来的神符映现半空。

那是块仙金所铸的金色道符,约莫半个核桃大,丝缕神辉升腾而起。

浓郁近乎极致的时空之力爆发,天地间竟有无形的虚空之门凝现,时间好似停滞在了这一刻。

周围的一切都静止了,唯有萧昊不受影响。

这便是萧昊自信的来源。

时空帝符逆天至极,纵然只有半块在身,他以往无论遇到任何危险,只需催动开来,便可轻易离开那片区域。

“再许我百年的时间,他日再归来,我定会血洗你顾家,为仙儿,为师尊报仇。”

他拖着半残的身子,向虚空之门靠去,望向顾临风,狠话放到一半便戛然而止了。

原本恶狠的脸色被惊恐所替代。

对面,顾临风的脚步不停,根本没有受到丝毫的阻碍。

不仅是他,顾家诸族老周身皆有无穷圣光冲霄而起,不过几息的功夫便摆脱了这帝符影响。

显然,他错估了顾家的底蕴,连时空大帝所留帝符都无法限制他们。

“鼠目寸光,血洗我顾家,你让时空大帝巅峰再世也不敢开这海口。”

顾尘银甲在身,冷声开口,漆黑长矛率先径直刺去。

很快,萧昊四肢尽被斩去,殷红的鲜血溅了满地。

最后,他整个人更被钉在了地面之上。

...

另一边,顾临风静静地看着空中,不过轻挥了挥手。

鸿蒙紫气包裹间,便是轻而易举将空中的时空帝符摘下。

虚空之门,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萧昊的绝望。

...

【气运之子至宝时空帝符丢失,天命值减少1000,当前剩余1000。】

系统甜美的声音再度响起,顾临风却是没甚在意。

他面色平静地看着萧昊,此时想法很简单,帝符、天书跟萧昊的命,全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