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软了软语气,他接着道:

「年年,你对我的好,我都记得,最近只是太忙了。

「语嫣的美术馆刚开业,帮一下朋友,怎么了?」

周语嫣笑着开口:

「我当是什么事呢,年年,我跟陆哥就是好哥们,要不是他把我找回来,我都不知道我现在在哪流浪呢。」

系统把周语嫣失踪七年又回来的事合理化,给周语嫣植入了一段辗转流浪的记忆。

周语嫣拍拍陆祈言的肩膀,「你熬了一夜,去休息吧,我和年年说。」

陆祈言临走前看了我一眼,蹙起眉心,仿佛在说我为什不能懂事一点。

我拿起桌子上的热豆浆,毫不犹豫地泼到周语嫣脸上,她尖叫一声。

走到门口的陆祈言一个箭步折回来,打掉我手里的豆浆,指尖刮蹭过皮肤传来丝丝麻麻的痛感。

「周年,我和语嫣做过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我们牵过手吗,接过吻吗,上过床吗?你以前明明很懂事的,现在怎么变得这么不可理喻。」

是啊,他们什么都没做过。

可下雨天我没带伞,偏偏我看到我老公去接了他所谓的朋友,他们在车里有说有笑,唯独没发现在路边淋雨的那个人是我。

胃痛得睡不着,打电话让陆祈言送我去医院,他却在酒吧因为别人对喝得烂醉的周语嫣动手动脚而大打出手。

甚至在我们亲密时,情到深处,他会掩住我的脸,他期望在他身下的那个人是谁呢?

我仍然相信,他们之间清清白白,我相信陆祈言能恪守底线。

可我偏偏能看到他在我们相爱时刻的走神。

我偏偏能看到一天天变少的爱意值和我越来越糟糕的身体。

我没有他们逾距的证据。

可是他们之间一个默契的眼神,一句下意识的接话,陆祈言眼里欣赏的目光和不经意间上扬起的嘴角,都像是拿刀一寸寸剜割我的心脏。

我偏了偏头,一行眼泪没忍住流下来。

陆祈言意识到自己刚才做的过分了,他又坐回我床前,指肚揩去我脸上的眼泪,无声叹气。

周语嫣退了出去,房间只有我和陆祈言。

他开口:「我承认我今天太着急了,你不知道我看到你躺在浴缸里满身是血的样子时有多害怕,我......」

「陆祈言,」我看着他的眼睛,「你是因为爱我而害怕失去我,还是怕亏欠我的事又多了一件,你下辈子都不得安宁?」

他舔了舔干涸的嘴唇,移过视线。

「从语嫣回来开始,你就变得咄咄逼人。我知道,你心里不舒服,你怕我变心怕我出轨,可我不是好好在这吗?

「语嫣不仅是我的朋友,也是你的朋友,你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怎么现在开始雌竞了呢?」

我不怒反笑,「如果死的人是我呢?」

「如果是我淹死在海里,你会放弃唯一站起来的机会,让我回来吗?」

陆祈言做出那个选择时,并不知道我身上也有系统。

所以,一直对自己的残疾耿耿于怀的他,选择了后半生继续残疾,换周语嫣回来。

这也是他觉得亏欠我的原因,不为虚假的爱,只是因为他站起来的机会,是我给的。

用命给的。

「当然,我当然也不会犹豫。」

「那就好,」我笑着说,「现在我得了绝症,系统说你的腿可以救我的命,你现在能给我吗?」

陆祈言看着我,眼底翻涌着墨意。

他打量着我的身体,缓缓开口:「你怎么了?」

我看着他如临大敌的样子笑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