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手铐冰凉的触感从肌肤蔓延到心脏。

方云鹿呼吸有些不稳:“穆言渡,我有没有参与我爸的生意,这三年你不清楚吗?”

穆言渡面无表情:“有没有,查了才知道。”

他擒住方云鹿的胳膊,就要押着她往外走。

却被沈旭拦住:“你绝对弄错了!云鹿她不可能会参与方氏……”

“沈旭,妨碍公务,你也想被刑拘吗!?”穆言渡冷脸打断。

两人对视的那秒,沈旭被人钳制住,按到边上。

沈旭挣扎着,额上青筋暴起:“穆言渡,这就是你答应的会好好照顾她吗?你这个背信弃义的畜生……”

穆言渡置若罔闻,径直路过他,押着方云鹿上了车。

海城公安局,昏暗的审问室内。

穆言渡目光凌厉:“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方云鹿带着手铐坐在椅子上,满眼麻木:“我不知道该坦白什么。”

闻言,穆言渡朝着边上黑沉的单面镜看了眼。

一同审问的的穆方念挑了个话题:“说说你爸,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方云鹿看着他们夫妻俩一唱一和,只觉得讽刺。

见她不说话,穆言渡从证物箱拿出照片放在桌上:“看看。”

方云鹿扫了眼,脸色骤变!

照片上竟然是许久不见的父亲,他穿着狱服,满头白发,脸上带着青紫。

她迅速伸手,想要再仔细看看。

照片却又被穆言渡拿走:“我和你领证那天,方世汉拒捕,受了不少伤。”

穆言渡的话让方云鹿眼眶发酸。

她甚至不敢去想那天父亲到底是怀着怎样的心情说:“你和穆言渡出去?那爸爸等你回来吃饭。”

方云鹿霎时心如刀割,隐忍已久的泪水夺眶而出。

见状,穆言渡转头,目光沉沉的看向黑色的单面镜。

片刻后,有人推门而入,声音里难掩激动和喜色:“穆副队,果然像你说的,方世汉看到方云鹿哭后就招供了!”

方云鹿如遭雷击!

她顺着穆言渡的目光看向那漆黑的玻璃,意识到父亲可能就在隔壁!

他能看见自己!

而这一切……是穆言渡故意安排!

再次被利用和被背叛的感觉像是蚀骨的毒虫,将她的心啃噬成渣。

“穆言渡!”方云鹿喊着他的名字。

不知道为什么,穆言渡甚至不敢去看她破碎的目光。

“我去隔壁看看。”他快步摔门而出,脚步是自己都没觉察的慌乱。

穆方念紧随其后。

走廊里,穆方念见他脸色不好,忍不住关怀:“哥,这些都是正常的手段。”

“我们身上肩负着人民的希望和安危,把罪犯绳之以法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穆言渡只是看着墙上的警徽,沉默不语。

三天后,方云鹿被无罪释放。

走出海城公安局的那刻,方云鹿甚至觉得冬日的阳光都刺眼。

等待已久的沈旭见她这样憔悴消瘦,满眼心疼:“还好吗?他们有没有把你怎么样?”

方云鹿不说话,只摇头。

知道她这几天肯定不好受,沈旭也不再追问,带着她到边上的小餐馆吃饭。

两人各怀心事,匆匆吃了几口,沈旭就去结账。

老板笑着告诉他:“你们的单穆队付过了,以后常来!”

方云鹿愣住,抬眸就看见坐在角落的穆言渡。

她不明白穆言渡为什么要这样做,利用完了再给一个甜枣,以便下次再利用吗?

四目相对间,从父亲出事后一直压抑的情绪一股脑涌上来。

方云鹿红着眼起身从沈旭手里拿过钱,拍在穆言渡面前。

“穆言渡,我不用你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