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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弟出生那天。

父亲和母亲扬眉吐气,夫妻两个大摆宴席,向整个村里的人炫耀老赵家有后了。

我是村里唯一的大学生,十里八乡的亲戚们都来了。本想着我能辅导辅导他们的孩子。谁知道我却没回来。

七大爷抽着旱烟袋问:“建军,转娣怎么没回来了?”

赵建军不耐烦地说:“说是在打暑假工呢,工厂不给请假。”

村里妇女围着白白胖胖的婴儿看来看去。蒋素娥把这个儿子喂养的极大,生产时受了不少罪。“别摸,别摸。你的手多脏,把我儿的脸都摸脏了。”

妇女们不满她的高傲,纷纷找茬:“谁稀罕啊,你看你娃的脸都是歪的。”

“就是,那口水跟水帘洞的。”

“知道的是刚出生,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水帘洞呢。”

当天夜里,爸爸打电话给我。

“转娣,你弟弟好像有点问题。他嘴有点歪,用奶瓶喂奶他一直吐。非得让你妈把着奶喂,咬的你妈**上都是血。医院说,你弟弟智力好像有点问题。人太小了,看不出来。让往大医院转呢。”

大山里的女孩从小被教导要扶持弟弟哥哥。前世我也不例外,没有人能被世俗塑造好三观后,有勇气改变。

前世一听说弟弟出事,还把妈妈咬出了血。我非常心疼。

我经济拮据无能为力。着急之下,听同学说手机能借贷款。

我借了一大笔高利贷打给爸爸妈妈,对爸爸千叮万嘱:一定要带妈妈去大医院。

A市的妇幼保健院是省里都有名的。

我怀疑弟弟的反常跟超雄有关。

谁知道爸爸收了钱之后,却没有带妈妈和弟弟去医院。只是去割了肉,去小诊所买了一点青霉素。对我说:“爸仔细想了想,大医院都是骗人的。要我说你弟弟就是缺营养,好好补补就行了。”

连我心疼的妈妈也说:“转娣啊,你放心吧。妈没事,你弟弟可能就是出牙早。多喂喂就好了。”

又可怜又无知。

我当时浑身血液都冻住了,麻木的想要回自己贷出来的钱。

父亲却死活不给。

任凭我怎么解释我借是高利贷,他说:“关我什么事?”

“谁家女孩子给家里寄回来的钱还往回要的?没良心的东西,就惦记你那三瓜两枣,连你妈和你弟都不管了?要不是你妈要给你将来生个依靠,留个伴,能受这么大罪?”

上一世,我自从开始背负上高昂的网贷。艰难打工。

这一世,我划着重点背着考题,敷衍的说:“爸,你就放心吧。医院都是骗人的。弟弟可能就是出牙早。”

爸爸在电话那头骂骂咧咧,“大学生就是自私,女娃子把钱攥的死死的,将来还靠不靠你弟弟了?”

我巴不得离这个家越来越远。

我带着哭腔说:“爸,你和妈已经好久没给我发生活费了。学校食堂**也不要我。我最近好饿。”

爸爸立即掐断了电话:“啊,家里的事家里想办法。你的事你自己想办法。啊,先挂了啊。”

蒋素娥看向丈夫:“转娣打了多少钱?”

赵建军吸着烟狠狠踩灭,说:“死丫头,跟我哭穷呢。装模做样的,自己发达了就不管家里了。”

蒋素娥发愁的望着怀里的孩子,弟弟咬不住奶嘴。她喂的奶里最近一半都是人血,实在疼的受不了。“那孩子怎么办呢?”

“谁家婆娘不奶娃?就你矫情。他不用奶瓶你就自己喂呗!”

赵建军甩手掌柜的:“走,咱们回家养着。别被医院骗钱了。”

乡村诊所大夫好心提醒他:“孩子面部特殊,趁现在还小。及时去矫正,免得将来影响孩子一辈子。”

“我儿子好着呢!不就是吃奶有劲了些,多大点事。大惊小怪!”

赵建军大手一挥,把妻儿带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