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快到极限的心跳让顾子菡脑子嗡嗡作响,叫她莫名胆怯。

“我不是这个意思……”

杜作良却箍住她,不允许她后退。

他面容冷硬,根本看不出他身下的蛮狠:“不是这个意思,那你是哪个意思?嗯?”

空气逐渐沸腾,屋外树影摇晃。

月亮也悄悄躲进了云层。

……

顾子菡醒来时已经快中午了,杜作良早就去了军营。

她缓缓匍在另一个已经冷透的枕头上,感受着男人的气息,眼眶忽然控制不住酸涩。

“……作良,这辈子,我会努力改掉从前的坏毛病,成为能够和你并肩的人,你会等我吗?”

不等她情绪缓和,父亲身边的警卫员杨勇突然拜访:“小姐,军长下连队视察回来了,让您回去一趟。”

顾子菡目光一亮,高兴跟着杨勇回家。

前世,父亲被她连累,早早过世,她已经好多年没见他了。

二十分钟后,车在顾家门口停下。

顾子菡下了车直接跑进去,一眼就看见院子里父亲盯着母亲生前最爱的兰花出神。

她鼻头一酸:“爸!”

喊了声后,顾子菡孩子似的扑进顾军长的怀里,泪水也开始在眼眶里打转。

父亲心疼不已:“怎么哭了?是不是作良那小子欺负你了?”

顾子菡一哽。

上辈子她娇纵任性,受了点委屈就会跟父亲诉苦抱怨,却从没体恤过他的辛苦。

她忙擦泪摇头:“没有,我跟作良很好……”

可话还没说完,父亲却冷哼一声打断:“你不用解释,东海军区什么事能瞒过我这个军长的眼睛!”

“我……”

顾父不等顾子菡说完话,就拉着人进门:“跟爸回屋,我特地让食堂炒两个你爱吃的菜送来。”

顾子菡乖乖跟着,可抬眼才发现父亲已经满头白发,心头蓦然一刺。

从小到大,爸爸都把她当做军人培养,可她上辈子到死都没成为战士,她已经辜负了他一辈子,这次……

她停住脚,突然说:“爸,我想当兵。”

顾父瞬间顿住脚步,几秒后才回头看她,神色肃穆又悲痛。

半响,才问:“你妈走那天,你不是说再也不摸枪了吗?”

想起母亲,顾子菡眼底划过抹痛色:“以前是我不懂事,辜负了您的培养,但现在我想通了,我想像您一样,做一个能给国家做贡献的军人。”

“爸,我现在……还来得及吗?”

两人对视良久,可顾子菡眼中的坚定始终没变。

顾父终于欣慰笑了:“子菡啊,你长大了……爸爸很高兴。”

他眼中含着泪,握紧顾子菡的手:“放心,你是爸带过最有天分的兵,爸相信你将来一定能成为一个优秀的战士!”

“嗯!”

直到此刻,顾子菡才真正有了重生的真实感。

这次的人生,她一定不会再碌碌而为,抑郁终老!

……

一小时后。

顾子菡下楼给父亲倒水,却看见杜作良笔直地站在院子里的太阳下。

她心头一咯噔,忙快步走上前:“你怎么来了?”

杜作良寒眸瞥来:“我为什么来,你应该比我清楚。”

冷硬的话语刺的顾子菡心一紧,挪眼看到他满额的汗水,眼中划过心疼。

她拿出手帕,踮起脚想帮他擦汗,但刚伸过去,就被他猛地攥住手腕。

四目相对,男人目光中的抗拒像是把刀,捅进她胸口。

顾子菡生硬开口:“我只是想帮你擦擦汗……”

话音刚落,顾父也下了楼出来,杜作良几乎是瞬间松手,悄无声息地上前一步,和她拉开了距离。

他敬了个礼:“首长,有什么指示?”

顾子菡僵着,努力掩饰难堪,只见父亲朝摆好饭菜的餐桌走去:“自打你们结婚,咱们一家人还没好好吃过顿饭,进屋坐下吧。”

三人进屋落座。

顾子菡余光始终在杜作良身上,他正襟危坐,仿佛正在执行命令。

饭桌上的气氛莫名压抑,让她有种说不出的心慌。

为了缓和刚刚的不愉快,顾子菡想给杜作良夹菜,刚拿起筷子,父亲突然开口:“作良,你带的女兵连不是开始选拔狙击手了吗?子菡正好参军,我就把她交给你带了。”

话落,顾子菡心道不妙,杜作良是军区出了名硬骨头,极讨厌有人走后门进军营。

但没想到,下一秒,男人却冷不丁地回答:“好。”

她诧异抬头,却对上杜作良比往日更加严苛的目光:“不过靶场的训练是真枪实弹,她的生死安危我不会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