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谢谢你,以后我养你

7

等我醒过来时躺在一个陌生的破屋子里,手脚都被绑着动弹不得。

听到旁边的房间里传来了嬉笑打闹之音。

我假装继续昏迷不醒。

过了好一会儿,房间门开了。

出来的人竟然是蓝采儿!

她一边用手整理着头发,一边走向我。

把我抱在怀里向外走去。

我继续昏迷着,见她对着房间门口还在扣衣服的那人笑着说:“难道我不比这小丫头有趣吗?她不过是个小孩子还没成熟呢!”

“好,下次我还去找你。”

从那家出来一拐弯,她就有些站不稳,把我放下,说:“还不睁开眼?自己走!我可抱不动你。”

“你怎么知道我醒了?”

“你装得也太假了,眼皮在不停的抖动,还在偷看,亏我用肩膀挡着,要不然早被那个老东西发现了!”

她靠着墙声音有些颤抖,衣服上沾了一些血迹。

“你受伤了?”

“没有,不过是男人的一些手段,你是小孩子别瞎问!”

我不是孩子了,明明刚才有被打的声音!

我用酸涩地声音问:“你为了我......”

她倚在我身上向前走,声音依然淡淡的:“你知道的,我本来就是做那行的,跟谁不是跟啊,无所谓!”

我第一次因为我娘以外的人哭了。

“谢谢你,等以后给我娘报了仇,我养你,让你在家享福!”

她笑了。

因为生病了一段时间,又折腾一夜,我早就筋疲力尽。

躺在床上就昏昏欲睡,隐隐约约地听见贺翔回来了。

他大声地说:“该走了吧!”

8

可是我眼皮太重,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等我醒来见贺翔一个人坐在餐桌上吃着烤全羊!

不对!

他平常很抠,怎么会舍得买这么贵的东西?除非赚了大钱!

我冷漠地问:“蓝采儿呢?”

“她跟一个有钱人跑了,嫌我给不了她好生活!”

我见他塞满了一嘴的羊肉,眼神闪烁着。

我问:“那你为什么不把她找回来?她不是你的小妾吗?”

“这个家还轮不到你说话!来,赏你一条羊腿!”他边吃边呵斥。

我想到了上次那个绑架我的男人,警觉地问:“你什么时候这么大方了?是不是赌博把她输给了别人?”

“哟,怎么会呢,那输的是你,吃完就赶紧去他家呆着吧,别在家里碍我的眼,和你那个没用的死娘一样!”

蓝采儿走了,我总有一种不祥地预感,她和前几个女人一样消失不见了!

好不容易有一个对我好的人呢,就这么被贺翔给害了,我才不要听他的话。

“贺翔,人人都说你是有钱人,但你的钱不都是靠女人得来的吗?真是窝囊**!”

我在袖子里偷偷藏了一把剪刀,以防止上次那伙人,也可以用来对付贺翔!

只见他怒瞪圆目,放下手中的羊腿。

嘴上全是肥油,怒骂:“贺方方,你该不会忘了你是谁吧!你是我养大的,我想让你干什么你就得干什么!”

伸手打向我时,我挥出了剪刀,那一巴掌终究没有落下。

他更加疯狂了,大笑着:“就凭你还想动我!要不然我这生意也不会做这么大!”

果然力量太悬殊,剪刀被他打落在地。

又被他痛打一顿!

打到奄奄一息时,出现了幻觉,邻家罗岗出现了。

那人长着络腮胡子,身材魁梧,手臂很结实。

他对着正在踹我的贺翔就是一脚,然后左右各给了一巴掌。

贺翔在他面前竟然完全不还手,果然欺软怕硬!

罗岗对地上的我说:“你跟我来。”

我有些愣神,这不是幻觉?

贺翔吐了一口血水,还带着一颗打掉的牙。

“果然是个**,这么小就知道勾引男人了!你今天要是跟他走,以后就别回这个家!”

我左右为难,那个男人看着凶神恶煞,而贺翔看着文质彬彬却毒如蛇蝎,真正的伪君子!

去哪里都不是明智之举!

罗岗淡定地说:“我知道蓝采儿的去向。”

这正是我想要知道的。

跟着罗岗去了他家。

背后贺翔骂骂咧咧:“就她那种**还值得你们如此上心,看来那女人还真有点心机啊!”

当罗岗回头用警示的眼神看向他的时候,他闭上了嘴巴。

“你为什么帮我?是她和你做了什么交易?”

罗岗给我讲了一个故事,他说是转述的:

“蓝采儿看见你头上那个发簪时就知道找对人了,也知道她亲姐已经去世了,她原名叫方琪,蓝采儿是她的艺名,没错,就是在青楼的名字。”

“她从小被人卖入青楼,为了变得更美,被逼着服下了一种蛊叫媚蛊,人会越来越好看,但是也会毒性入五脏六腑,在成为废物之前被转卖高价,最后腐烂而死。

她还有一个孪生姐姐叫方梦,你应该知道是谁了吧?她们一起被卖的,但是卖在了不同的地方。

她本以为这辈子就这样了,可是当她看见你头上的簪子,才知道你就是她姐姐的女儿,眉眼间还有那么一点相似。”

“她以为能救你出来,还没来得及就被贺翔给卖了。她让你逃出来去城南找方家酒楼老板,她就不回去了,毕竟残花败柳之身回去丢人。”

“她怎么这么傻呀?”我喃喃自语。

罗岗最后解释:“你放心,我没有和她怎样,我只是看不惯她被人欺负,还有她想要保护的人被欺负。”

“你喜欢她?”

那个光棍哭了!

看得出来他很喜欢蓝采儿,不,方琪!

我娘叫方梦。

梦琪,希望她们两个玉洁美好,可是现实却差距太大。

我看了他一眼说我要回贺家!

他擦干眼泪眼神坚决。

心照不宣的,我先回家,他躲在后面。

贺翔在家里砸碎了好几个花瓶。

一见到我就指着鼻子骂:“**坯子,你小小年纪都知道勾引男人来保护你自己了!看我不打死你!”

他的火气正旺,拿起手边的茶杯就向我的脑袋上砸过来。

我轻妙地躲开。

“我还以为你真把蓝采儿那个烂货当成你的娘了呢!你有本事别回来啊,还不是要靠我养,跟你那个死娘一样没用!”

我冷静地问:“不想和你废话,你告诉我,你把蓝采儿卖去了哪里?”

9

“你回来是为了那个蓝采儿?那个**估计现在都死了吧,哈哈哈......”

笑声停止,他整个人都扑倒在地上。

罗岗的一只脚踩在他的背上。

用脚底使劲碾了又碾,只听到咔嚓一声,是肋骨断了!

我蹲下来对着他的脸,再次问:“罗采儿去哪里了?”

他哪里受过这种苦,龇牙咧嘴地说出了去向。

“卖给了过来做药材生意的西域商人,已经带走了!”

问清地址后我又问他:“媚蛊的解药呢?”

“没有解药。”

在他被罗岗打得奄奄一息时,他喘息着说:

“这是西域的一种秘术,根本就没有解药,才种上时可以用缓解蛊毒的药物压制的,但是后期入了五脏六腑就压制不了了,她这种情况怕是活不了一年就会七窍流血而亡!”

罗岗那猩红的眼睛,手下一点也没留情,把他的胳膊拧到背后咔嚓一声就断了。

腿也被打断了。

才开始是杀猪般的叫声,到后面变成哀嚎,最后是奄奄一息。

贺翔这么恶毒,就要他承受这世间最痛苦的事。

我重金遣散了家里的两个仆人,去房间收拾东西。

这才发现我自己的发簪还完好无损的在我的首饰盒里。

所以当时我在蓝采儿头上抢过来的发簪是她的!

我找了多年的亲人竟然就在身边,可是我没认出来!

我看着两个一样的发簪,发誓要找到她!

靠我和罗岗的力量,根本就无法到达西域。

我决定去城南方家酒楼碰碰运气,万一他们真的认我了呢!

来到那座气势磅礴的大酒楼,真是豪华富贵。

再想到了我和蓝采儿过的如此凄惨,心里五味杂陈。

我看到的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

他看着发簪泪流满面,看着我端详了很久。

“像,像,很像!”

他自说自话:“这是琪琪的簪子,虽然后面修补过,就是那一根。”

见他还没缓过来,我只好主动说:“我娘叫方梦,已经去世五年了。现在我已经查到了方琪的下落,需要您老人家安排些人手和我们一起去寻回她。”

他怔怔地看着我,“你娘她没了?”

“对,被人害死的,但是我已经报仇了!”

“你小小年纪又是怎么知道你小姨的去向的?”老人家不理解,心存疑虑。

我见他听到两个女儿的情况没有很激动,反而问来问去。

我也毫不客气地说:“我娘和小姨小时候走丢,我娘后来被我爹打死了。而小姨被人卖到了西域,前段时间还活着,去得及时应该还见得到面!”

老人家上来就抱住我,很紧。

“最近几年冒充我女儿的人有很多,我还以为你也是骗子,现在我相信了。”

“管家安排十个人和我外甥女一起去找琪琪的下落!”

来到西域找到贺翔说的那个部落。

一眼看去全是骑着马的男人,身上挂着弓箭,有点身上还背着刚打的猎物。

他们说的话也是叽里咕噜的,完全听不懂。

我们一行人躲在石山后面,直到夜幕降临。

他们点起了篝火,看到有些女人们被拉出来,围着篝火给他们跳舞助兴。

可是看了很久也没有见到方琪,她不在这里!

10

见那些男人喝酒正进行,我们偷偷溜进了别人家去找,最后总算是找到了。

她直愣愣地躺在床上,听到动静连头都没回一下。

“我都说了,谁都别碰我,现在毒蛊已经发作了,谁碰我谁就得死!”

声音气若游丝。

那瘦弱的身体都成了干骨架,在床上鼓起来一点,越发单薄了。

还活着就好。

我眼泪在此时不争气地流了下来,罗岗也是。

还没走上前,就听到外面有动静。

一个男人说着酒话骂骂咧咧的:“四千两银子就买了这么个玩意儿,等我下次过去一定要把那人弄死!我们西域人的钱也敢骗,不想活了!”

“哥,你看一下中的蛊是什么蛊毒,你不是精通这方面吗?”

“不就是媚蛊吗?当时见她那么好看,完全没想到。这已经深入骨髓了,很难救,还得花钱,这多不划算啊!”

当两人进屋,直接愣住了,我们一排人整齐地站着。

“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在我家,这个汉人是我买回来的,可不是抢的!”

方琪听到这里才转过头来。

与我对视的那瞬间,她有点不相信,还伸手揉了揉眼睛,然后把脸转向了床里边。

见她肩膀一动一动的,在抽泣。

真是个傻女人!

西域男人跑出去一个去找人来,我没有阻拦,毕竟是要解决问题的。

我走近她,轻轻对她说:“贺翔快死了,你放心吧,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她依然不理我。

“小姨,你中的毒蛊在西域有办法解,只是比较麻烦,但是你知道,方家并不缺钱,对于你这些年受到的苦,他们肯定会花钱给你医治,你放心好了!”

很快那人就带回来一帮人,就是刚才在篝火晚会上喝酒的那些男人。

有些人走路有些踉跄,但是买方琪的那个男人却脚步沉稳。

我坐在床边回过头来,对他说:“你刚才说你花了四千两买的,我涨一千两把她买走!另外给你五千两银子你帮她解毒!”

那男人还愣了一下,看来一眼身后的人,他以为会打架。

他当然同意,本来人死了,相当于赔本来四千两银子,现在能到手一万两,可比他天天跑商队,南下经商赚得多!

还要经常受到沙尘暴地侵袭,有多少族人都死在了沙漠上。

“成交。”

听着我们的对话,方琪挣扎着从床上坐了起来,泪眼婆娑望着我。

我把她那瘦削的身子抱在怀里。

是啊,这辈子都没人对她好过。

买她的那个男人叫哈吉尔,是两地往返的药材商贩,对于解毒这一块很熟。

他拿到钱,就开始早出晚归地去找药材,配制解药。

我对他说:“我们还有很多姐妹都需要救治,希望你能多给一些多配置一些药,我另外加钱!”

哈吉尔憨厚地说:“不用加钱,配一颗丸药和十颗丸药,花费的时间和精力都是一样的,做都做了,多做点就好了,你给的这些钱都够我五年不用出商队了!”

本以为会有一场恶战,没想到最后竟然还处成了朋友。

方琪身体越来越差的时候,疼到每天夜里咳血,白天吃饭时偶尔也会鼻子嘴巴里都会流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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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吉尔也着急上火,饭都不吃了,围着他那药炉不离开。

花了一个月的时间才配置好解药!

方琪服下解药,昏迷了七天七夜。

我和罗岗两人轮流照看,给她喂少量水润嘴巴。

哈吉尔看着我们这么用心,他的脸色却很难看。

我看着方琪也没心思去问他为何事担忧。

当方琪醒过来时,终于不再吐血了,脸色逐渐红润起来。

她破天荒地吃下了一碗羊肉面。

“谢谢方方,我没事了!”

我总觉得还有什么事不太对劲,哈吉尔的表情很严肃,此时大家都应该高兴才对啊!

但是罗岗和方琪那兴奋的样子,我也跟着高兴起来。

走的那天,哈吉尔担忧地说:“这个蛊是我们西域的禁术,不知道是谁传到中原去的,我得查一查,以后都不会有了。”

一群人总算是浩浩荡荡的准备回家了。

路上方琪对我说:“我从小生活的青楼花西苑,其实就是贺翔在背后经营的,他故意将我和姐姐分开,让我们没有见面的机会。”

“那个青楼很多姐妹都很不错,都是我的好朋友,我特别希望将来贺翔不在了,华西苑能改成一个让姐妹们展示才艺的地方,可以是一个酒楼,也可以是一个茶楼,不再以色示人!”

“好呀,我去找外公,这不是分分钟的事吗?”

方琪沉默不语,她很少提到外公,想来是不愿原谅他吧,毕竟这么多年在一座城里,却让她受了这么这么多苦!

从西域回来时,贺翔已经死在了家里。

恶人终有恶报。

方琪回来后就去见了外公,一面两人抱着痛哭流涕。

可是很快外公就端详着她,问:“花西苑你知道吗?”

方琪笑了,笑得有些凄凉。

“知道,我是那里的花魁蓝采儿!”

外公那表情还有惨白的脸,我才发现方琪的担忧是对的。

人站在高处就害怕被人揭短,如果那些有头有脸的人物知道方老板有个青楼的女儿,那估计就完蛋了吧。

方琪走的时候,我也一起走了。

“我说过我要陪着她,如果外公还有内疚,麻烦给我们一些银两!”

外公最后给了一万两,看来这是权衡后的最优选择,我们欣然接受。

12

和预想的一样,花西苑的姐妹们在解毒后都不愿意离开,要跟随方琪。

我把钱给她:“你改成你想要的样子吧,以后我是收钱的!”

我笑着和她说。

她最终把花西苑改造成西苑茶楼,不能与方家酒楼有冲突才好。

我们都觉得与方家谁也不欠谁的!

在装修的过程中,每一处新的改变,我们两个都会相视而笑。

她说:“看你成熟得不像一个13岁的孩子!”

说这话时,她总是眼眶微红,她知道我受过的苦,我也知道她的。

只见她每天都睡得比我晚,起得比我早,对这个茶楼花费了更多的心血。

我担心她身体吃不消。

她总是笑着说:“你是小孩子要多睡觉,大人少睡点也没事。”

她让所有的姐妹发挥自己的特长,会弹琵琶的弹琵琶,会跳舞的跳舞,总要表现出这个茶楼与众不同的地方。

“我们当时是被人卖入这个地方,逼不得已的,但是现在有了更好的出路,我希望大家都能做最好的自己!”

我想这话她是说给姐妹们,也是说给她自己听的吧!

开业那天很多人都冲着她当时花西苑花魁的名气来的。

她看着人声鼎沸,高朋满座,开心到泪流满面。

我擦干她的眼泪,对她说:“你快去吧,这可是你的主场!”

她带着所有的姐妹,在大厅里表演了一场大秀。

她像仙子一般从上空飘然落下,美轮美奂,恍若仙子下凡。

这样看上去她好像更瘦了,那腰盈盈一握。

表演的非常成功,宾客的掌声可以说明一切。

回到后台,大家都簇拥着她欢呼雀跃。

笑着笑着,她的鼻孔,眼睛,嘴巴都流出了鲜红的血液。

她慢慢的倒下,再也没睁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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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到后台时,不以为意:“方琪,你怎么回事啊?这才刚开业,你就病倒了?”

背后跟过来的罗岗说:“不是病倒了,她是去世了。其她人中的蛊都能解毒,可是她的母蛊不行!”

所以当时哈吉尔欲言又止,面露担忧!

所以在装修过程中她比谁都积极,希望能尽早的开业!

所以她晚上一遍又一遍地对我说,将来如果遇到什么事可以找罗岗,不用自己扛!

事情都帮我安排好了,而她却倒下了。

我搂着她那逐渐冰冷的身体,哭得泣不成声。

我真希望她还能再陪我一刻,哪怕就那么一刻!

“不对啊,上次贺翔说毒性发作以后她还有一年的时间,这不过半年怎么就?”

罗岗那络腮胡子上还沾着两滴眼泪。

“如果不服哈吉尔给的药,她可能活一年,但只能在床上躺着,什么都做不了,慢慢的等身体消亡而死。服了哈吉尔的药,她可以像正常人一样活三个月,这是她的选择。”

“可是她为什么都不跟我讲啊?”

“她怕你担心。”

“方琪,你怎么那么笨,如果你早点跟我讲,也许我们还能找到更好的救治方法,这世界上就没有不能救治的毒!”

我看着罗岗那痛苦的样子,问他:“你以后还会留在茶楼里帮我吗?我想把她装修的这个茶楼好好的经营下去。”

“当然,我答应了她要照顾你的。”

我把方琪葬在了我娘身旁,这样在下面她们还能彼此陪伴。

我每次过来都能看见两人,多好!

14

第二年,我来的时候这里的山花烂漫,比以前我娘一个人的时候更好看了,想来是花儿们也知道方琪喜欢那美丽的东西。

万物皆有灵性。

在坟前意外地遇见了外公,我躲在树后。

见他更加地苍老,才五十多岁的人已经步履蹒跚了。

他对作那堆土坟说:“是我太迂腐,怕你的身份影响了方家酒楼,但是没想到你自己创办的茶楼,生意那么好,原来世人并不会嫌弃,是我想多了,没想到竟然没见到最后一面!”

我没有与外公见面,因为他对我来说是亲人。

但是不亲,还是不要见面的好。

外公刚离开,就见茶楼那群姐妹们都来了。

大家手里都拿着一支牡丹花,这是方琪生前最爱的花。

“姐姐,我们都来看你了!”

“那罗岗可痴情了,这山上的花都是他种下的,他知道你爱美!”

原来并不是只有亲人才是亲人!

这样也挺好,她喜欢热闹,应该很喜欢大家来看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