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系统第三次向我确认是否要留在这个世界时,

我毫不犹疑的选择了“是”

只因为我爱上了顾北。

我完成了救赎他的任务,选择留在这个世界,

我陪他从娼妓之子到新科状元,他允诺了我一生一世一双人。

从如胶似漆到相看两厌,我们只用了十年。

看着喝醉酒的顾北嘴里呢喃着另一个人的名字,我终于对他说出那句,

“我们和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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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着喝的醉醺醺被管家扶进来的顾北,有些惊讶。

顾北已经有些天没有回府了,他说公务繁忙,住在刑部会方便些。

可我分明知道,他只是厌烦了这个家,厌烦了我。

此刻看着他躺在榻上,嘴里呢喃着:“婉清……”

秦婉清,当朝宰相的千金,从小不拘一格,竟女扮男装进了刑部做了一个小厮。

在顾北屈指可数的回家次数中,我经常听他提起这个人。

他说秦婉清和我年轻时很像,张扬,机灵,满脑子都是鬼点子,像初升的太阳。

一旁的管家许是也听到了顾北的呢喃,面露尴尬,行了礼后便退下了。

我替顾北擦拭了身体,脱下了厚重的官袍。

看着他棱角分明的脸庞,开始思考当初留在这个世界是否正确。

顾北的母亲是一名娼妓,他母亲也搞不清顾北的父亲到底是哪个达官贵人。

顾北的母亲怀上他后,一碗一碗的堕子药灌下去,却是没有一点动静,无奈只能闭门谢客,安心等待生产。

顾北出生后,他母亲因为生育导致了身体走样,渐渐的只能接待一些不重要的散客。

昔日的头牌光鲜不再,她便将怒气发泄在顾北的身上。

我来到这个世界后,第一次看到顾北时,他正被他母亲掐着耳朵扔到后巷,嘴角渗出丝丝鲜血,一副刚挨过打的样子。

一群看热闹的孩童对这个场景似乎见怪不怪,纷纷朝他身上扔起了烂菜叶,石子,一边扔一边骂,骂他是有娘生没爹教的野种。

那时的顾北不过也就十几岁,破烂的衣服下可以看得到手腕处青青紫紫的伤痕,他拳头紧握,一双猩红的眼睛瞪着那些朝他辱骂的人。

我走过去,向他伸出手。

“跟我走吧。”

后来顾北和我说过,我的出现成了他生命中的唯一一抹亮光。

我擦掉脸上的泪水,看着逐渐熟睡的顾北,轻轻抚上他的脸颊,现在你的光又是谁?

第二日一早,顾北醒过来,我一夜未眠,此刻依旧坐在床头。

顾北揉着太阳穴,声音有些嘶哑:“知知,我怎么在这里。”

我看着顾北,一字一句的说道:“顾北,我们和离吧。”

顾北的反应很大,他从床上站起,甚至没有穿鞋子,双手扶着我的肩膀问我为什么。

顾北的声音有些慌张:“知知,为什么要和离,你是嫌我这段时间没有回家吗?你知道我刚担任刑部侍郎,事情比较多,有时候……”

“有时候忙不过来,直接住在刑部会更方便一些。”我打断了他的话,顺着他的话继续说了下去。

这套说辞,我听了太多遍,只是他的忙碌一直都是仅我可见的忙碌。

因为顾北不知道,一个月前,我曾去过刑部找他。

不巧刚好碰到顾北在与同僚叙事,我怕打扰,便准备离去。

“还是不要成亲的好啊。”

这个声音,我再熟悉不过,正是顾北的。

“顾大人何出此言,这京城谁不知顾大人是出了名的疼爱妻子。”

那同僚似是疑惑,便直言不讳的开起了顾北的玩笑。

“爱是爱的,烦也是真的烦。”

同僚上赶着说:“那今日我请客,听说繁花楼来了几个小娘子,生的绝对标致。”

听到繁花楼的顾北愣了半天才出声,语气有些严肃:“不了,我成婚了。”

他出身风月场所,自然是厌恶那种地方的。

我有些自嘲的笑了笑,我的用处大概就是用来挡住这些人对他的邀约,让他不用踏入那个会令他恶心的地方。

那天我还是没有进去,自己一个人回了府。

我从没怀疑过他之前对我的爱是虚假,只是再深的爱意,在柴米油盐日复一日的生活中,都变成了厌倦。

这件事情过后,我曾想是否要为他纳妾,毕竟这里是古代。

当意识到这个想法对于我这个现代人有多荒唐后,便直接否决了。

我感叹自己差点被这个时代同化时,却没有意识到当初为了嫁给顾北,将手中的生意尽数抛出,甘心躲在**宅院做一名顾夫人时已经与之同流。

我曾试图抛弃我的现代思想去理解顾北的心理活动。

娼妓之子的出身,黑暗的童年,哪怕被同龄人辱骂殴打也不愿意低头。

为了出人头地,可以头悬梁,锥刺股。

为了心爱的人,可以冒死求药。

他的本质便是古代男子的高傲,为了目的不择手段,又怎么会安于平淡的生活。

我们成婚十年,我为他生了两个孩子,操持了整个府中的事务,只是再多的爱恋也终究会在时光的蹉跎下消失殆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