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5章

周巧巧眨咕眨咕两颗黑曜石般的大眼睛。

【哎,长得挺机灵,怎么就被教成了个大傻包。】

“啊!”

周天宝不受控制地发出一声尖叫,连忙捂住了嘴。

自己竟然能听到小奶娃的心声?!

【不读书就没文化,没文化就会被人骗,最后骗得欠下巨债,偿还不起,被人挑断手筋脚筋,卖到杂耍团。】

【每天表演阴暗爬行,胸口碎大石,暗箱锯人,最后被失手操作,当场锯成两截。】

【惨!太惨了!惨绝人寰呐!】

他被人骗?还被锯成两半?

周天宝整个人都不好了,双手一松,周巧巧应声掉落。

要不是端月眼疾手快接住了,就要摔个狗屎墩。

惊魂未定的端月气愤道,“天宝少爷,你怎么能这样!”

周天宝却充耳未闻,几乎要带着哭腔:

“伯娘,书院还收人吗?我要去上学!”

刀氏沉浸在换子之痛中,一点也没听到周巧巧的心声,直到周天宝喊他,才回过神,喜出望外,“你愿意读书?好,太好了!伯娘给你安排,拜最好的夫子为师!”

“我这就回去练字,背三字经!”

看着周天宝飞奔离去的背影,刀氏痛苦的心情,得到些许慰藉。

肯读书就好!

随即,她冷下脸,指甲狠狠攥在手心,强忍着不找柳霜霜拼命。

现下,刀氏根本没证据证明柳霜霜换走了她的孩子,总也不能说,是她听到了巧巧的心声吧。

想到侯府这些一件比一件恶心的阴私之事,此刻的刀氏满心只有一个念头,她要和离!

可,大夏是个男尊女卑的男权社会,男人可以七出为借口休妻,女人想全身而退地离开夫家却很难。

除非是夫家犯了重大错误,女方还能撇清关系,才能勉强争取个和离。

也唯有和离的女人,才有资格争一争子女的抚养权。

眼下,只能忍。

待她想出万全之计,势必要一击得中,把儿子认回来。

然后,带着自己的一双儿女和离,将儿女培养成才!

柳氏不知刀氏已经知晓周天宝就是她亲生儿子,正在心里暗爽。

有俩臭钱怎么样,有个正妻名分又怎么样,还不是被我玩弄于鼓掌之间?

她从刚刚那副死样活过来了,装出一副慈母样,故意叹气道:

“这孩子,真是让人操碎了心!要是能有他长安哥十分之一稳重,我死也瞑目!”

刀氏岂能不知**是在落井下石,强压汹涌怒意,冷冷教训道:

“这不怪你,你出身低微,自己都没见过什么世面,怎么能教育得好孩子?”

柳氏没想到刀氏这么不给她脸,气得两颊一阵红一阵白,“嫂子你......”

周谦正想护两句,却被刀氏不耐烦打断:

“天宝怎么也是周家子弟,被养成这样,弟妹这个当娘的,难辞其咎!孩子现在愿意读书,她反正也教不好,以后天宝就交给我了。”

“端月,去,把旁边的松苑收拾出来,以后天宝就住松苑,在我眼皮子底下,谁也别想再把他带坏了!”

柳氏怔住,蠢女人这是在发哪门子疯!

刀氏输出完了,气也顺了,不等柳氏说话,就下逐客令:

“巧巧要睡了,弟妹请回吧。”

周谦自然要跟着哄上一哄,柳氏前脚一走,后脚就找了个借口追出去,刀氏懒得看他那副死出,也不拦他。

见周谦追出来,正在骂刀氏的柳氏,赶紧收起泼妇嘴脸,换成柔弱模样,哭哭啼啼道:

“她这是什么意思?压了我这么多年,竟连我儿子都要抢走吗?未免太霸道了些!”

周谦并不知周天宝和周长安被掉包的事,不由好言安慰:

“她也是为天宝好,有人帮你管教孩子,你这个当娘的,既省心又省钱,何乐而不为呢?”

“再说,她这人虽任性了些,管孩子倒是真有一手,你瞧瞧长安被她教得多好,天宝现在这样,你还真有很大责任......”

柳氏无语,她哪能不知道刀氏会教养孩子,她亲生儿子周长安不就是刀氏花钱费力培养出来的吗?

她是见不得周天宝好啊,刀氏的儿子,只配当个废物!

可她又不能说出来,只能走卖惨路线:

“侯爷是怪我没有把儿子教好吗?我知道自己没有嫁妆傍身,更没娘家撑腰,人微言轻任人折辱,但我也没指望天宝有多大出息,只想他平安开心一辈子而已,难道连我这点小小的愿望,都不能满足吗?”

说着,泪水就滚落下来。她天生一双杏眼,身子又纤瘦,再配点眼泪,梨花带雨那劲儿就出来了。

这种姿态,她对着镜子练习过很多次,没有男人能招架得住。

周谦果然心都酥了,哪忍心再苛责,“我哪有这个意思,你且别急,没准她兴头过了就懒得管天宝了,又不是她儿子,她没这么癫。”

柳氏撇嘴,心中暗道:还真是她儿子......

趁着周谦对她还愧疚,柳氏提起胭脂街的事:

“胭脂街的铺子,我知晓自己是痴心妄想,但侯爷不该诓我这些年!我不在乎钱财,这侯爷最清楚不过,我争,还不是为了给天宝和长佩留点保障,都是侯爷的种,侯爷就忍心弃他们于不顾?”

周谦少不得又是一顿许诺,随后领到后花园,随便找了个掩护,一顿输出,才算把柳氏身心都抚慰了。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再说这对狗男女离开没多久,刀氏娘家大嫂王氏来了。

王氏身子弱,刀大舅与她感情甚笃,不愿她屡受生育之苦,膝下只得一个儿子,如今也十八了。

难得看到这么小的奶娃娃,王氏羡慕得口水都快滴下来了。

“丽娘,你真是太会生了!这孩子,漂亮得能当年画娃娃了。”

刀氏接连遭受打击,人有些恍惚,有气无力应了句,“嗯?”

王氏这才注意到,一向千娇百媚的妹妹,满脸都是疲倦和忧郁。

“妹妹脸色怎么这么差?听端月那丫头说,这孩子在半路就迫不及待出来了,别是着了风吧?你岁数也不算年轻了,可得好生歇着!”

刀氏强打精神,“许是真上岁数了,生这孩子,差点要了半条命。”

刀氏有苦说不出,哪里是生孩子要了半条命,是被渣男贱女要了半条命啊!

王氏嫁进刀家时,刀氏才十岁,刀母又过世早,几乎是王氏带着长大的,说是姑嫂,情同母女。

听刀氏这样说,王氏心疼不已:

“我给你大哥写信提过你的产期,让他回来吃满月酒,可他那人,你也知道,把公务看得比命还重,也不知能不能回得来。”

刀家虽是商贾,刀大舅却十分肯念书,考了功名,矜矜业业从仕,如今在京做到从三品祭酒的官职,因着出身不如其他簪缨世家,为人十分谨慎,不敢落下任何话柄。

刀氏连忙道,“不必麻烦,大哥有大哥的难处,还是等皇上赐假再回来。”

却听到大胖闺女的小奶音说:

【让大舅回来,让大舅回来!】

【他要是不回来,就会去宫里参加什么稻谷宴,然后被人灌得不省人事,醒来的时候不知怎么就在一个宫女的房里,被扣了个调戏宫女的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