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初春的时候,边关大捷。

沈萧班师回朝了。

父皇大喜,下旨解除了对我和我母亲的幽禁。

圣旨传到宫中时,我正与母亲下棋下到一半。

她把圣旨扔到榻上,冷笑道:

“他以为他这么做,我就会感谢他么?”

“他和妹锦那个**,都要死。”

“小九儿,这人世间就是一盘棋局,落子无悔,知道吗?”

她摩擦着乌黑的棋子,眼中夹杂着冷静和怨毒。

我感觉母亲变了,与她说话,让我有些透不过气来。

我不喜欢。

我母亲看我担忧的样子,笑了。

“小九儿,你要是没生在这帝王家就好了。你太乖巧,太像以前的我了。母后好担心你。”

担心我什么?我只是一个公主,又不是太子。

再不济也不过是过宫女的日子,我不也熬过来了。

我没有告诉娘,我更喜欢以前的她。

不像现在的她,有好多事要忙,也不理我。

我耐不住玩性,和小桃互换了衣服,跑到御花园里放起了风筝。

我正玩到性起,风筝线却被吹断了,

风筝一直飞,挂到了妹锦宫里的高树上。

我踩着宫墙爬上去,一边伸手去够那靠着宫墙的树枝,一边庆幸风筝没有落到她宫里的地上。

小心拿过风筝,坐在高高的宫墙上。

我还是耐不住好奇心,向墙中探头看去。

让我母亲歇斯底里的女人,到底长什么样?

妹锦正躺在院中晒太阳,微眯着眼。宫女侍奉着她。

我终于清楚地看见了她的脸。

她和我脑海里吊三角的妖女形象完全不一样。

像仙女。我想。

她五官清冷,慵懒地躺在那,下垂着眼像是睡着了。

可是光是如此,也惹得我看迷了眼。

如果我是男人,我也想将天下最好的金银首饰装点她,她越华丽,我越虚荣。

突然我脚下一滑,摔下了宫墙。

“谁在哪里?”妹锦的声音纤细而柔和。

我被人带到了她的面前,我只觉得**好痛,头上滴下冷汗。

“奴婢是储秀宫的宫女。”

我下意识的,不想让她知道我是公主。谁家公主穿宫女的衣服呢?

“**很疼吗?来人,给她个垫子。”妹锦看着我偷偷揉**的样子,嘴角微微扬起,

“这风筝,是你做的?”

她直起身,指了指我手里做工粗糙的风筝。

我点了点头。

这是我三皇兄教我做的风筝。

“能把这个风筝给我吗?我拿这只金钗跟你换。”

“谢娘娘赏赐,奴婢不敢要。娘娘要这个风筝,就拿去吧。”

我恭敬地将风筝呈给了妹锦,手却微微颤抖。

我听说过妹锦的恶名。

淑妃曾养了一只金丝波斯猫,妹锦很喜欢想要了去。

结果淑妃死活不肯,打滚撒泼。第二日宫人去叫她却叫不醒,她居然在床上暴毙了。

“好懂事的小宫女,我都想把你叫来我宫里伺候了。”

我不敢出声。

妹锦也不在意我的回话,她端详着风筝,摸着那竹木骨架,像是在回忆什么。

过了一会,她淡淡地叹了口气。

“罢了,我这里也不是什么好去处。小丫头,这金钗你拿去,以后离远些放风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