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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前。

沈确和我吃饭时,去洗手间的空隙,我看到有人给他发了短信。

屏幕不停闪烁,似乎还出现了我的名字。

我点开看了一下,还真是关于我的。

我一点点往前翻,看到了前几天两人的聊天语音。

我把语音转发到了自己的号上,删了转发记录。

沈确回来时并没有发现。

晚上,我在自己的房子里,将手机声音放到最大,开始听语音。

“林听月啊,一滩烂泥而已,救赎什么的,别搞笑了,我这样的人,不会爱上她,只是看她抓住救命稻草的样子很有趣,她不会真觉得自己的喜欢很隐蔽吧,其实没几眼就看出来了。”

薛阳:真的吗?那她当时被泼水,你为啥要帮她出头?。

沈确带着笑意的声音再次响起,“黄谣这件事本来就是因为我的一句玩笑而起,不想许书语误会,就随便出手帮了林听月一下。”

我早已不知道心里有多少个洞,是灵魂被抽走的麻木。

耳边万物静谧,那十年一幕幕从我脑中流过。

是少年温柔给我披衣的场景;是声色俱厉的一句句黄谣下,少年领着我往前走的背影;是十年间,被心理问题反复折磨后,少年微微勾唇的安慰......

原来只是有趣啊。

那些黄谣差点要了我的命,于他而言,竟然只是一句玩笑。

我笑了,笑得直不起腰。

那几句语音,我听了一遍又一遍。

听到全身发凉,眼泪再也流不出来。

想起那个满怀希望的小女孩,我心底的恨意迅速扎根生长。

那是小女孩十六岁的时候,第一次去市里高中上学,穿着普通的帆布鞋,还是奶奶去县城里买的,走前欢欢喜喜的和奶奶告别。

一走就是一个月,小女孩很努力,为了跟上课堂节奏,她下课也奋笔疾书。

直到一个男孩的出现,他叫沈确,清冷温柔,从容优秀,两人在一个班,小女孩偶尔会偷看他,发现自己的感情时,小女孩首先是慌张。

但也从没有奢望过什么。

直到渐渐的大家都用那种暧昧恶心的眼神看小女孩,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仍然每天做好自己的事,直到一盆冷水从头淋到脚,透心的凉,沈确温柔的把衣服披在女孩身上,为女孩发火,但没有人承认。

女孩以为这是好心,频频道谢,也终于知道,自己被诬陷了,有人说她为了学费,到处陪睡,她的解释呐喊,无人相信,大家更愿意作为旁观者讨论自己更在意的方面,尽管那不是事实。

这样肮脏的话,足以毁了一个十六岁少女的自尊,她什么也没做,却被迫承担了这场黄谣。

再后来,不知怎么的,回家时,发现村里人也会用那种奇怪的眼光打量自己。

她本想扑进奶奶怀里,诉说委屈,结果发现,奶奶的眼眶早已红透,她以为奶奶也不相信她。

至那以后,更加内向,一度有了心理问题,沈确时常会出现在女孩的身边,开解她,女孩以为他是自己生命里的光。

把他当作执念,最后发现不过一场空梦,在梦里的人只有她一个。

沈确只是把这些当作一个游戏,甚至他知道自己毁了女孩,也没有后悔过,反而越发上头。

折断了一个满怀希望想越飞越高的女孩翅膀,把她打入黑暗,从此她的人生再无一点光亮。

可那个女孩是我啊,我也不知道该怎么救她。

沈确现在的痛于我那十年的痛又算得了什么呢?

那十年的噩梦因他而起,我当然要好好的还给他。

不是一生傲骨,不愿折腰吗?那我偏要碾碎他的尊严,搅断他的骨头。

不是说我是一滩贱泥,不配给他提鞋吗?那我偏要让他匍身在地,埋入泥里。

一年前我找了团队查清当年的事,发现高风亮节的许书语竟然是带头传播黄谣的人。

深思熟虑,我还是准备先解决沈确。

所以从那天后我囚禁了他,把他当玩物,折磨他的意志,想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或许有一天我玩腻了,再考虑怎么处理他的生命。

至于许书语,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应该很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