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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医生的话,我的眼泪都要停滞在了脸上。

医生还在说:“方医生说孩子这种情况,再救下去没有必要了。浪费医疗资源,还不如救助另一个病人。”

煤气泄漏,只有我和佩佩在家里。

我在昏迷前的最后一刻,看到了惊慌失措的邻居。

是邻居将我和佩佩送到医院的,我即是能活下来。

佩佩即使年纪小,可她的房间理煤气源更远,吸收的煤气更少。

我曾是医生,佩佩这种情况能不能存活,我还不清楚吗?

我赤红着眼睛,看着眼前的医生:“你骗人!”

方子皓是孩子父亲,怎么可能会做出这种事情。

我将手机掏出来,打给方子皓,我要让这些个骗人的护士和医生都后悔。

电话那头很迟才接通的,我哑着嗓子问:“子皓,你去哪里了?”

方子皓在那头似乎很不耐烦:“我是医生,当然是在救命啊。适才,小玥的老公病危,我当机立断将一个刚送过来的孩子的心脏换给了他,那个孩子本就没什么活下去的希望了......”

话落,我竟然笑了。

笑意夹杂着怨恨。

化作泪水,流了满脸。

好一个当机立断。

我口腔似乎都是铁锈的腥味,声音都是吼出来的:“那是佩佩!”

“方子皓,你好狠的心!”

电话那头愣了一下。

随即,讥讽地说“有你这么当母亲的吗?你咒自己女儿干什么?”

可不等我开口,方子皓那边又急迫地说:“不和你说了,小玥还在哭,我先安慰一下她......”

说完,电话便中断了。

我将手机狠狠地砸在了地上,瞬间,手机四分五裂。

碎片划破了我的脸颊,脸上的划痕凝了血珠。

我满眼悲凉,抚摸着孩子的脸。

佩佩,是妈妈不好,让你出生在了这个世界上。

又不负责地将你抛下了,是妈妈没有保护好你。

那一天,我不顾阻拦的医生,抱起了我的佩佩。

我的声音极轻,在佩佩的耳畔处说:“佩佩,妈妈带你回家。”

我抱起了佩佩,一步一步走出了医院。

经过一个病房的时候。

我看到了刚才通话的方子皓。

他身旁站着他的白月光,陈玥亭。

陈玥亭喜极而泣,一把抱住了方子皓。

“子皓,多亏了你。如果不是你,我的老公就不能活了,我之后也不知该怎么办好了。”

方子皓面对着陈玥亭,眉眼间是我未曾见过的柔情。

他摸了摸陈玥亭的头,笑道:“小玥,你该知道的。只要你想,我什么都会为你做的......”

我麻木地看着眼前温馨的场景,又僵硬地走掉了。

我抱着闭上双眸的孩子,抿紧了唇,在大雪纷飞中向前走着。

厚重的雪地上留下了我一个又一个脚印,我脸上的泪似乎凝结成了冰霜。

迷蒙了眼睛。

我能感觉到我的身子快要支撑不住。

在即将倒下的那一刻,我护住了怀里的孩子。

倒地的那一瞬,我似乎听到了耳边重重的叹气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