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败兴而归

“萧二叔,今儿我在这儿,就把话说清楚了,萧封一家原本就是和你们分开过的,该分的家都分过了,剩下的都是人家大房的,你若是想硬抢,那就随我去县衙走一趟,我帮着萧大娘好好掰扯掰扯。”顾程见多了萧成这种混不吝的无赖,就是图财不认亲的主儿,不能跟他讲道理,得来硬的。

果然,萧成脸色变了几变,实在是疼得受不了:“我知道了知道了……你放手先,我不管他们家的事情了还不行吗?”

几个族老早就躲得远远的,不敢掺和进来。

顾程可是镇上有名的商队顾家的少东家,有钱有势的,他们这些小老百姓不敢和人家斗的。

顾程放了手,冷冷扫了一眼萧成:“还不走?”

萧成不敢拿顾程撒气,也不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给萧母难看,目光转来转去,最后狠狠落在乔晨雨面上,冷笑一声:“好!好得很!从此以后,你们大房的事情我都不会插手,就算你们日后饿死了被人欺负死,杂货铺被有心人糟蹋了,也不要来找我们攀扯关系。”

所谓有心人,指的是谁,再明显不过。

顾程冷哼一声,萧成便麻溜儿地带着几个族老跑了,脚下生风,生怕顾程再动手一般。

“少东家,真是谢谢你了。”萧母见顾程赶来替他们留住了家财,对他很是感激,“今天要不是你,我们娘三个还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少东家要是不嫌弃,就留下一起吃个午饭吧。”

萧月从角落里跑过来,躲在萧母身后,眼巴巴看着顾程:“少东家,我哥哥什么时候回来?”

顾程眸光闪了闪,有些不敢看娘俩希冀的眼神,扭头看向一边,不意外对上了乔晨雨一双玲珑剔透的眸子,仿佛有穿透力一般,可以直接看到他心底的想法。

顾程脸色微微变了一下,叹息着摇摇头,把头转了回来:“萧大娘,这萧封的事情实在是非常遗憾,商队也是损失惨重,我能九死一生,也是不容易……你们以后若是以后有什么困难,尽管找我,算是我弥补他的家人了。”

这一番话,几乎是堵死了萧封生还的可能性。

萧母捂住萧月的耳朵,还没有开口说话,眼泪先掉了下来:“我知道……我知道封儿已经不在了,我就是……还有一丝希望,没找到尸体,说不定他还活着……对不住了少东家,我不该总是跟你提这事儿……”

“没关系,这是人之常情。”顾程连忙把人扶起来,“萧大娘您身体不好,秋风凉,您还是先进屋歇着吧。”

不知道为何,他以察觉到乔晨雨在一旁听着自己说话,就觉得浑身不自在,不太想面对她那一双探照灯一样的眼睛。

萧母连忙擦了眼泪:“不哭了不哭了,少东家留下来吃午饭,我这就去准备吃的,小雨,过来帮我一起。”

“娘,我来吧。”乔晨雨看着她路都走不稳,显然还没有从顾程的话里的打击走出来,连忙把人扶着。

顾程见状,连忙上前,抱歉地说:“萧大娘,您就别忙活了,我今天是特意来看看你们有没有什么需要的,送些补贴的银子过来^……”

见三人同时看过来,他拿银子的手都有些烫:“我知道,这些银钱比不过萧封的命,可也是我们商队的一点心意,希望能对你们有些帮助,以后能帮的,我会尽力帮衬着萧家的。”

“谢谢……”萧大娘泪眼朦胧地收了钱,力邀他吃午饭,顾程没有留下来,借口遁了。

萧大娘连忙说:“小雨,你去送送少东家,他专门跑过来给咱们解围,连一口饭都没有吃上。”

“好,娘,您先进去,我马上回来做饭。”乔晨雨小跑着出去,拦住了顾程的去路,“少东家请稍等,我有些话想问问您。”

乔晨雨作为新妇,又是新寡,顾程自然得保持距离,想必她在里面没当面问,现在单独跑出来问他的话,肯定和萧封有关。

他收起折扇,叹息地说:“我和萧封走商队也不是一次两次,他勤快能干脑子又活泛,是个好伙伴,我把他当弟弟一样看的……弟妹,你有什么话就说。”

乔晨雨打量他一眼,客气得笑着:“也不是什么严重的话,少东家不必紧张,我只是想了解我家夫君到底是怎么出事的?”

“我紧张了吗?我没有紧张,我就是心情沉重……”顾程连忙解释几句,又似乎觉得自己说得太多,反而有些欲盖弥彰的味道,随即平静下来,恢复了正常的语气,“我们商队在去程的路上,遇到了山匪,对方人数众多,我们谈判之后不敌,最后场景十分混乱,萧封受了重伤……”

见他似乎沉浸在悲伤当中,乔晨雨眸光闪了闪:“只是受了重伤吗?那为何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顾程看了她一眼,嗓子发紧:“我们几个人好不容易逃脱,搬了救兵回来以后,满地的尸体都被人处理掉了,没有留下一丝痕迹,萧封……自然也找不到人。”

“现在的山匪居然这么有职业道德,杀了人还要清理尸体?”乔晨雨觉得这根本就不合常理,“少东家,就没有再仔细找一找吗?说不定我夫君只是受了伤,被人救了,或者自己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