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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辰礼后,我和凌左的婚事提上了章程。

为了办我的婚仪,皇兄让母后出面主持,只为给我一场盛大又体面的婚礼。

随着离我们婚期越来越近,我的心情既期待又忐忑,有少女情怀的春心萌动,也有面对他的无力感。

谢贵人近来总是欲言又止,全然不似之前那般气闲神定,反而比我还慌乱几分,却没有告知我为何。

我想,也许是凌左又在尝试争取他的自由吧,听闻他最近又被凌父罚跪祠堂好几次。

我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如平常般继续淡然的生活着,似是什么都不在意。

皇兄赐我一座公主府,又赐若数宫女侍卫,财宝无数。

公主府离皇宫很近,方便我随时回宫看望他和母后。

大婚那天,按照皇家最盛大的仪式流程,我们忙碌了一整天,从早到晚。

我在婚房中盖着红盖头等他,夜已深,我已经疲惫到没有力气去感知现在的心情到底是欢喜还是紧张了。

等了良久,门才被缓缓推开,来人踉踉跄跄的走了进来,一身酒味。

我的红盖头被他随手拽了下来,他醉眼惺忪,看我的眼神没有一丝笑意。

看着他的脸,我原本有些紧张的心渐渐冷却了下来。

「我知道你心中对这婚事有意见,但是凌左哥哥,这是圣旨,你改变不了,我也改变不了。」我看着他一身红衣,丝毫没有喜庆的心情,平静的和他说道。

「我怎么敢对圣旨有意见呢。」他嘲讽似的笑了一下。「要不是沾了公主您的光,要不是我幸运的成了驸马。我们凌家怎么会有这十几年的荣华富贵呢,我还要好好感谢皇恩才是啊。」这语气,有着道不尽的怪气。

我气闷,也无可奈何。

原本对洞房花烛的喜悦在这连枪带棒的讽刺中消失殆尽。

他拿了身衣物便转身往门口走去。「公主殿下,我看您身子有些不适,为了您的身子着想,今晚我就去偏殿睡了,祝您好梦。」

说罢,他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我看着他毫不犹豫离开的背影,眼泪顺着眼角流下。我倔强的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哭出声。

......

在此之后,我和驸马除了一起吃饭,其余时间都是各自忙碌,分住在两个别院。

正如他所说,他借了我的光。

皇兄为振我公主府的气势,将他连提好几级,封为殿前司最高指挥使,平步青云,他成了当今朝廷升官最快的御前红人。

而我知道的,他并不开心,夜夜借酒消愁。

许是在思念柳如烟吧。

可惜了,做公主的驸马,注定不可能纳妾了,而且以柳如烟的家世,估计也不屑给人做妾。

真好笑,我居然有些同情我这位夫君,还没开始就失恋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