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小洛,”秋惜颜低头看着两个因为自己而快要哭出来的儿子,鼻子一酸,忽然跪倒在地,抱着儿子嚎啕大哭,“为什么!为什么啊!我明明昨天还告诉他,说我要带你们回来看他的啊!明明就说好了的……呜呜呜呜……”

秋渊从裤子口袋里掏出手帕,擦掉秋惜颜脸上的眼泪,温声道:“妈咪,我们一起去看看爷爷吧。”

秋惜颜跟着自己难过不已的两个儿子,擦掉眼眶里的泪水,深吸了口气,对两个儿子轻声说,“好,我们去看看爷爷。”

站在正堂,秋惜颜望着黑白照片上那个笑容和蔼的老人,心里一阵酸涩。当年她任性的选择人工授精,还一个人跑去国外生下这两个孩子,义父尽管一开始不同意,可是最后还是接受了。就像他往常每次娇惯她的时候一样。

两个孩子被评定为智商超高的天才之后,不得不待在那边的特殊机构做启蒙教育。这才会让义父等了五年,才有和两个外孙见面的机会。

可是,没想到,第一次见面,会是这样的方式。

秋惜颜跪在义父灵前,给他上了柱香,对秋洛秋渊说道:“过来,给爷爷磕头。”

向来调皮捣蛋的兄弟俩,此刻展现出的是远超这个年级孩子该有的沉稳,秋洛秋渊手牵手跪在方成国灵前,规规矩矩的磕头行礼。

“爷爷,我是秋洛,秋渊,专程回来看您的。您放心,我们以后会好好照顾妈咪,不会让她受委屈,不会让她伤心。”

方成国的葬礼因为他生前的要求,办的很简单,再加上秋惜颜回来时候已经是近晚,来悼念的人都已经离开。

她带着秋洛和秋渊吃过晚饭之后,就独自一人回了灵堂,默默地跪在义父灵前守着。

“义父,我这几年好想你,真的,”秋惜颜冰冷的镜框玻璃,用哭哑了的嗓子说道:“有了小洛和小渊之后,我才明白,你这些年为我做了多少事。义父,你再跟我说句话好不好,再骂我一句疯丫头好不好?”

滚烫的眼泪滴落在秋惜颜的手背上,视线被泪水模糊,出口的话变得哽咽,“我都还没嫁出去……你不是,不是说过……最想看我穿婚纱了吗?怎么可以说话不算话……你回来嘛,我会听话,结婚,穿婚纱,我都会听话……义父……”

“大**,墨先生来了。”管家走进灵堂,弯腰在秋惜颜耳边报告。

“墨先生?”秋惜颜仓促的抹掉了脸上的泪水,回头去看,就见墨子寒带着冬季夜晚独有的冷冽寒气一路走了过来。

墨子寒也没料到机场遇到的那个奇葩女人,居然会出现在方老的灵堂里,而且似乎还是以亲人的身份在给方老守灵。

“方老走的时候我在国外,回国才知道,他已经不在了。”墨子寒从管家手里接过线香,对着方成国的照片拜了三拜,将线香插在香炉里,回过身来看着秋惜颜,眼皮突的一跳。

那把自己弄的和鹦鹉一样的女人去哪里了?

管家也不太明白为什么秋惜颜要逃开,不过还是对墨子寒鞠躬还礼,而后哑着嗓音说道:“墨总裁有心了,老爷生前一直很欣赏您,您今天能来给他上柱香,他也会觉得开心的。”

墨子寒对着管家略一点头,“方老是我在商场上敬佩的长辈之一。时间太晚,我就不久留了。”

躲在二楼阳台阴影处的秋惜颜盯着墨子寒的车一路驶下山道,才又回到了灵堂。尴尬的应付走了管家,才继续为义父守灵。

方家楼上,方成国特意准备给双胞胎兄弟俩的房间里,秋洛和秋渊两颗小脑袋凑在一起,叽叽咕咕的讨论着。

“哥哥,你觉得,爷爷如果在的话,会不会想让我们找到爹地?”

秋洛抿着嘴唇点点头,看着弟弟说道:“其实,爷爷早就知道我们爹地是谁了吧?他不是说过吗,只要我们回国,就会见到爹地。”

“所以,今天在机场的那个大叔,真的是爹地?”秋渊有点不满的皱皱鼻子,那个大叔看上去很难相处的样子。

双胞胎的默契让秋洛一眼就知道秋渊在想什么,小大人似的揉了揉秋渊柔软的一头软毛,“没办法啊,就算我们是天才,也不能选择自己的父母,看在他贡献了一半基因的份上,就让他做我们爹地吧!”

“好吧!”秋渊看上去心不甘情不愿的样子,可是秋洛却分明在他嘴角看到了那微笑的略略翘起的弧度。

其实,哪个小孩子会不希望自己身边既有妈咪又有爹地?就算是天才,也终究会有不能免俗的时候。

方成国的葬礼结束后没多久,秋洛和秋渊就开始了“双胞胎寻父计划”,不过,他们也十分清楚,任何作战计划,最好的得胜方式都是先打入敌人内部。

于是。

“妈咪,我们要去明德上小学!”

某天早上,秋惜颜眯着哭的红肿的双眼,正迷迷糊糊刷牙的时候,两道稚嫩又坚定的童音忽然自她身后传来,惊得她瞬间把嘴里的牙膏全咽下去了。

“为什么,那所小学离家里很远诶!”秋惜颜漱口之后奇怪的看着统一口径的儿子们问道。

双胞胎的回答是全天下最真诚的笑容,“因为那是爷爷出资办的学校啊!”

秋惜颜怀疑的视线在两个儿子一模一样的脸上扫来扫去,总觉得这两个小鬼笑的很贼的样子,是她的错觉吗?

不过,如果他们真的能去义父出资创办的小学,那样对义父来说,也会觉得欣慰的吧?

“妈咪,难道你不希望我们去爷爷出资办的学校上学吗?”秋渊及时的开启了“装可怜”模式,咬着**的下唇,可怜巴巴的瞅着秋惜颜,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

秋洛也在旁边委屈的不得了,“就是,妈咪难道不希望这样吗?”

“呃,我也不是那个意思啦!”

秋惜颜最没办法抵抗的就是两个宝贝儿子这副模样,这几年来不知道多少次败在这一点上,一直都没有长进过。更何况,这两个小子给她的理由,让她根本就无从拒绝。

“所以,妈咪是支持我们去明德小学咯?”秋渊立刻笑逐颜开,对旁边的哥哥说道:“哥,我就知道妈咪最好了啦!”

“是啊是啊,妈咪最棒!”秋洛接收到弟弟的讯号,陪着他一起给秋惜颜灌迷魂汤。

秋惜颜被两个宝贝儿子哄的不知道东南西北,“那当然啦,妈咪必须是最棒的嘛!”

秋洛和秋渊相视一笑,是啊,妈咪是最棒的,在笨蛋妈咪里面算最棒。

上楼通知大**和小少爷早餐做好了的管家站在楼梯转角,眼角的皱褶里是欣慰的笑意。大**如今和当年那个青涩少女相比,已是判若两人,如果老爷能看到大**如今风姿绰约的模样,一定会迫不及待的去向所有人炫耀,他有这样一个貌美如花又善良可爱的女儿。

明德小学的确是方成国出资创办的学校没错,但是,同时也是墨子寒的儿子,墨泠所就读的学校。

双胞胎一致认为,想要找回爹地,第一步就是先要打入敌人内部,通过墨泠把敌人的底细摸清才行!

送双胞胎上学的当天,秋惜颜出校门的时候站在方成国亲笔题写的学校名字上,站了很久,才轻声说道:“义父,小洛和小渊在你创办的学校上学了呢,以后你天天都可以见到他们了。”

可惜,天不遂人愿,墨泠因为身体问,此后的一个月都没有在学校出现过。

“哥哥,怎么办,再这样下去爹地要什么时候才归我们?”秋渊有点别扭的想着,墨泠都占了爹地五年了,怎么他们一回来找爹地就这么麻烦呢?

秋洛一脸深沉的用白白胖胖的小手指摸着自己柔嫩的下巴,“看来,我们该换个方向入手了。”

“什么方向?”

“让妈咪直接自己去找爹地!”

当晚的晚餐桌上,秋惜颜感觉气氛十分诡异,在第三次发现秋洛和秋渊瞄着她窃窃私语之后,母后娘娘终于发威了。

“你们两个不好好吃饭在叽咕什么?”

秋洛视线飘到左边,“啊,只是在想,妈咪现在算是还靠着爷爷来养你吧!”

秋渊视线飘到左边,“其实这样也没什么啦,反正妈咪以后也会变成米虫的,不如就现在习惯一下咯!”

秋惜颜额头一根青筋突突跳,“我不能去医院工作还不是因为和你们打赌!”

真是想起来就觉得想呕血,对于秋惜颜来说,生了两个天才儿子的结果就是,每次都会莫名其妙就被儿子拐去打赌!

上一次是半年前,打赌这两个孩子一定不能赢到一项儿童智力比赛的奖金,结果可想而知。

而赌输了的代价就是,她在一年内不许用医学专业知识去工作和赚钱,害得她最近半年做的最多的工作就是在便利店打工!

秋洛耸耸肩,“妈咪现在回到国内,完全可以去应聘办公室小妹嘛!”

秋渊跟着说道:“是啊,这个比妈咪做便利店工作要好多啦!”

“你们两个,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秋惜颜看着最近举止古怪的两个儿子,总觉得事情有哪里不对,但是又说不出来。

秋洛和秋渊相觑一眼,默契的各自撇开头,“妈咪,想做米虫还要怪到小孩子身上吗?”

靠!

秋惜颜心里骂了个脏字,拍桌站起来,“我就找工作给你们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