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我从不敢反抗。

因为会换来更严厉的对待。

可今天奶奶告诉我,我没有错。

要反抗,要还回去。

奶奶的话像是一颗火种。

落在我心里隐隐发着亮光。

原来别人也有做错的时候。

原来我也可以是对的。

“别叫我奶奶,我可不是你奶奶。”

她还是不让我叫她奶奶,可我明明看到了她微微上翘的嘴角。

下午,姑父破天荒天没黑就回来了。

晚上睡觉的时候,我听到奶奶在小声抽搐。

“你供她吃,供她喝,还让她上学,往她身上花了多少钱了?现在还给她钱?她一个小妮子,给她那么多钱干什么?”

“两毛钱能割三两肉了,你看看你这些年瘦的……”

“妈,妍妍都上学了,身上带点钱总是应该的。”

“你没日没夜的干活,全都贴到了他们老宋家身上。你这是要累死你自己啊?”

“她们老宋家全家都是吸血的鬼,这妮子就是一个要你命的讨债鬼……”

“妈,我没事。你小点声,别让妍妍听到……”

小孩子的瞌睡说来就来,那天晚上,我睡得很忐忑。

我梦到自己又被丢到了满是野兽的后山,风吹的刺骨,狼吼声阵阵。

一头满眼猩红的狼张着血盆大口向我扑来。

我拼命挣扎,叫喊着想要跑。

可腿却像是被绑在地上,一动不能动。

我惊恐万分。

汗水和着泪水,浸湿了枕巾……

第二天一早我醒来的时候,姑父已经走了。

我的书包上多了一朵大红色的花。

密密麻麻的针钱缝的规规矩矩。

上面还放着一颗绿色的,晶莹剔透的糖果。

奶奶在厨房发出叮叮哐哐的声音。

“那么大一个口子,书都露出来了,也不知道护着点。”

“做书包不需要钱啊?学没读两天,书包倒是这么费。”

“那是前院张大娘给的,别指望我会给你花一分钱,那都是我儿子的钱……”

我路过前院的时候,看到张大娘家房门紧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