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之后,我被送上法庭,被判罪。

在孤儿院当野狗的时候,我还是个哑巴,面对污蔑,我也有办法给自己证清白。

在林家,我恢复语言功能,却有苦说不出。

我错了。

我不该留在林家的。

对上林母惊讶又有些失落的眼神,我声音沙哑道:“我会从林家搬走的,求你别为难我。”

我坐牢后,有人在里面关照我。

她们躲开狱警的监视,往我身上插针,尤其是脚底,一根针插进去,连路都走不了。

我试过反抗,也试过向狱警投诉,但换来的是更阴毒的玩法。

一直到她们出狱,我才脱离折磨。

林父走过来,一脸不满道:“这里就是你的家,你要去哪里?当年事态紧急,不得不让你背负一些责任,如今你已经出狱了,我们会弥补你的。”

林母也紧跟着说:“当年的事,是我们考虑不周,让你受了委屈,可事情已经发生了,再揪着过去不放,真的没必要,下周是小雅跟苏家大少爷订婚的日子,到时候我们会在订婚宴上给你物色一个好对象……”

“谁会娶一个有案底的女人?”我问。

别说有钱人家,就算是普通家庭,但凡正常的家庭,都不会娶一个有案底的女人。

我这辈子,算是毁了。

林家父母对视一眼,没说话了。

这时,林雅从别墅里冲过来,对着我的脸就是一巴掌,同时伴随而来的还有她的尖叫声:

“装什么小白花?当年不是我家收养了你,你还是孤儿院里没人要的臭哑巴,再说,是你怂恿我去偷资料的,否则我怎么会做这种下三滥的事,你不是替我顶罪,是你自食恶果。”

她这一巴掌用尽全力,我踉跄一步,摔在地上。

林母赶紧拦住她,让她冷静点。

林雅扑在林母怀里,一改刚才狰狞的模样,委屈巴巴地说:“当年她为了逃跑,一把火烧了书房,还想跟我同归于尽,警察来了后,她自己跳楼逃生,摔断一条腿,我被那场火吓得每晚做噩梦,精神崩溃,明明是她的错,她坐牢是她活该!”

林母安抚地拍拍她的背,让她别胡思乱想。

林父扫一眼地上的我,语气淡漠道:“既然你不想回林家,那就解除收养关系,今后我不会再给你一分钱,林家不欠你的。”

我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头剧烈发痛,被打的那边脸都麻了,但神智格外清晰。

“好。”

这个字从喉咙里发出来时,我竟有股解脱的快感。

林母抿了抿唇,但最后一个字都没有说。

在出狱的当天,亲子关系也解除了。

我成了一个人。

林母离开前,塞给我一张卡,“这里面有五十万,你先找个地方落脚,再找份工作,安安分分地生活……”

我没接她的卡,也没听她的话,转头就走。

那一刻,我无比轻松。

其实当野狗也没什么不好的,起码不用欠着别人的。

身无分文。

就连住的地方也没有。

那一个月里,我住过桥洞,树林,甚至是公园里的公厕。

有一个小餐馆的老板注意到我,在我盯着别人的炒饭暗暗咽口水的时候,他喊住我,给了我一碗炒饭。

我不敢要。

他说:“你想饿死?”

我摇头。

我接受了他的善意。

那一碗饭,我吃得泪流满面。

这一个月,我找过很多工作,我学历足够出色,可我有案底,没公司要我。

我去找兼职,可我瘸腿,手骨折,兼职多数是一些累活,更没人愿意招我。

吃完饭,老板递过来一瓶水,问我愿不愿意在这里打工。

我喜出望外,立马答应下来。

为了保住这份工作,我什么苦都愿意吃,不管是服务员,还是后厨的工作,我都包揽了。

直到那一天,我在后厨拖着一箱啤酒往仓库里走,有人突然喊我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