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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突然想起当年沈淮序坐牢后,何建国强行给我办理了转学手续。

何建国是个老赌鬼,年轻时一输钱就回家打我妈,后来他们离婚,他就开始打我。

在我的记忆里,一直到我上高中,都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何建国了。

偏偏沈淮序那件事发生后,他像是中了彩票,花起钱里一点都不心疼。

那时候他是怎么说的?

他说:“那小子杀了人还给咱家挣钱,也算是有点用处了哈哈哈。”

我逼问何建国是不是知道些什么,却被他一巴掌打翻到地上,泛着恶臭味的烂皮鞋在我的脸上来回碾压。

“何......建国,他,他是谁?”

何建国没有回答我的问题,最后他往我脸上淬了一口唾沫:“还敢跟老子犟?跟老子犟的都没有好下场!”

何建国走后,房门大敞着,有一瞬间我觉得自己好像看见有人站在门口,挺拔的身影浸在落日的余晖里。

我睁大了眼睛想要看清那个人是谁,可当我眨了下眼,他又消失了。

而此刻,我买的暖黄色吊灯照在坐在沙发上的男人脊背上,与十年前幻想中的那个身影重合。

我张了张干涩的嘴巴:“沈淮序,我们是不是认识?”

面前的男人拧着眉,豁然站起身,膝盖撞在茶几上吃痛又坐了回去。

沈淮序的嗓子难听极了,在这样的环境下如同一把钝刀子磨着我的心脏。

“何知洛,就这么想和我撇清关系啊?”

“不是......”我快速挪动脚步,走进卧室里抽出藏在床底的一份病历单。

那是我三年前去做的一次精神检测,那段时间我总是会梦到同一件事情。

有人拉着我的手,周围很吵,梦里的人声音也听不清,我拼命地想要摆脱他,到最后却听见他恶狠狠地说:“何知洛,我恨你!”

最后和他一起掉下深不见底的深渊,再也爬不上来。

医生给我下的诊断是轻度心因性精神障碍,可没人能告诉我,我当初受到了什么**,还有我忘记了什么。

沈淮序拿着病历单的手在颤抖,短短的几行字,他来来**看了三四遍。

最后似乎是自嘲地笑了声,抬起眼皮看我:“精神病?精神病还能当医生治病救人?”

主任经常说我是个能言善辩的人,面对患者家属总有一套得当的说辞。

然而现在我却像个生锈的机器,面对沈淮序眼里**裸的讽刺,什么也说不出来。

沈淮序离开前走到我面前,伸出手指钩出了埋在衣领下的玉牌。

他眯着眼细细看了很久,我被吓得一动也不敢动,到最后他用力狠狠一拽,红绳勒紧皮肤产生剧痛。

他就那么硬生生地把玉牌摘了下来。

“该还给我了,何知洛。”

那个玉牌我带了很多年,我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在我脖子上出现的。

如今就这么被沈淮序抢走,反倒是我,像个拿了别人东西的小偷。

第二天下班路上,我警惕了很多,生怕又会有人突然拿着武器出现在我身后。

然而当何建国将我拽进黑漆漆的巷口时,我还是没有反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