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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瞬天堂,一瞬地狱。

我在手骨的咯吱声中,听完了陆谦之对我的算计。

他说我是被萧家派过来的奸细,他早就知道。

萧家与他定下婚约,又不肯履行,将他们的女儿藏了起来,闹出逃婚的笑话。

只是为了拖着他,不让他成家立业,不让他继承家业。

他说,幸而表妹扮做我的身份接近他,又揭露这一切,阻止这场阴谋。

于是,表妹救了他,他也救表妹出了萧家的苦海。

至于我,他一直知道我为了勾引他不择手段,想给表妹没脸。

「我该称赞你一句,你学夫人学得确实像,」陆谦之慢声道,「可惜这张脸,让人一看就作呕!」

「我还没有那么不挑!」

因为刚才抱了我,他立即脱了外袍,急急忙忙要去沐浴。

将嫌恶之情表现在了脸上。

我完全不能做任何反应。

我的脑海里还停留着陆谦之好心的告知。

这一次,上一次,我能这样顺利见到他一面,都是因为他故意放任。

他早就想找个由头除掉我,只是表妹一直劝他,他不能无缘无故打杀。

我一直以为自己在和表妹斗,幻想着有朝一日揭开表妹的真面目。

没想到,一直想要置我于死地的,是我曾经认定的爱人。

何其可笑,何其可笑!

我万念俱灰,只想就这样昏死过去。

我以为这样的打击,会是我最难过的一件事。

可没想到,陆谦之去而复返。

「怎么看你都是个祸害。」他说。

他想要杀了我,那就杀吧。

我蜷缩着身体,闭上双眼,已经做好了死的准备。

却不料那雪亮的刀光并未落下来,反而收刀回鞘,将我扶起。

「你喜欢学夫人,勾引人又有一套手段,看来是放荡之人。」

「死之前,也尝一尝男人的滋味罢。」

这话中之意叫我我倏然抬头!

这样羞辱,这样羞辱我!

怎么能这样羞辱我,他一定要我生不如死才甘心吗?

我张开嘴,想要大声吼叫,质问他,怨愤他!

到最后,想要哀求他。

可是直到被制住我的人拖走,我都没能发出任何声音。

死死盯着他冷淡的脸,像是在看恶魔。

陆谦之明明看见了我的眼泪,我眼中的哀求,却无动于衷。

因为他说,要让我彻底明白,我想给表妹难堪,他就让我更难堪十倍百倍!

无情,又深情。

·

暗房一场**,耗尽了我的生气。

被衣不蔽体地拖出门时,我见到表妹看着我,愉悦一笑。

像是在说我给她表演了一场好戏。

她的旁边,是满脸嫌恶的陆谦之,一边遮住表妹的双眼,一边道:「没什么好看的,不知羞耻的**而已。」

冬雪天很难有晴天,今天却异常晴朗。

阳光照在我身上,将我的一切照得无所遁形。

可不就是一场好戏。

表妹照旧给我求了情,没叫我当场被弄死,施舍般看了我一眼。

我的眼泪流干了,眼神也毫无波动。

可惜,要让表妹失望了。

这场戏,我唱不下去了。

我躺在冰冷的地面上,被浑热席着,连药都喝不下去的时候,心里想着。

我要是早不挣扎了,结局会不会比现在更好一点?

我不知道答案,但那不重要了。

总归要死了,到时一切成空。

我闭上双眼,任由自己昏沉过去。

「夫人的姨母姨夫突然登门,不知要做什么?又该如何准备?」

「呸!准备什么?当初欺辱夫人,如今还有脸上门,没被打出去就不错了!」

熟悉的议论,熟悉的言辞。

表妹的亲戚给她撑腰来了吗?莫非又要对我折磨些什么?

我模模糊糊地想着。

片刻,我倏然惊醒!

表妹的姨母......我娘!是我爹娘上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