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林大哥,这是怎么回事?我……我有点……”

白薇咬了咬下唇,彻底耐不住,出声询问起了情况。

鲁伯特这时也闻声看了过去,仔细看了眼白薇的面容,恍然似是想起什么,有些匪夷所思:“你是为了她?因为这个要和组织翻脸?”

“你姐姐被卖给了人贩子组织,他就是接头人。”

林语没搭理鲁伯特,只是微微整理措辞,向白薇解释了一声。

“那你怎么不告诉她,她的姐姐就是被你亲手给卖了的呢?”

鲁伯特突然冷笑起来。

白薇身体微震。

尽管早已有所怀疑,但怀疑毕竟是怀疑。

此刻……

她抿住颤抖的嘴唇,转头看向林语。

而那神情里的情绪,大概她自己也无法言明。

“某种程度上来说,是这样。”

林语并未否认,只是静静看着少女,等待着她的后续反应,或者说决定。

他并不是什么圣母,基于良心和一点点愧疚,他不会做出格的事,也愿意帮助少女弥补一二,但若说任人宰割那是不可能的。

毕竟从他自己的角度而言,干这些的都是原身,他其实也是无奈背锅,再因为身份而感觉亏欠也是有限度的。

之所以带少女过来,就是为了将这难以启齿的事情说开,无论是敌是友,做个了断。

“我猜,他是答应了帮你找姐姐?呵,你以为,一个亲手卖掉你姐姐的人,会突然良心发现?”

鲁伯特再次出声拱起了火,手则趁着两人注意力被牵扯的时候伸向自己的办公桌。

“不用试了,你这的安保系统早就被我关闭了。”

林语陡然瞟了他一眼。

“你以为我会信?”

鲁伯特先是面色微变,但又陡然加速前扑,伸手按向了办公桌某处,等摸上了并无按钮的平滑之处,他才微松口气,稳操胜券般露出冷笑。

他这里可是安装了完整的安全防卫系统,虽说在城内只能算个寻常的家庭版,但怎么说也是专业安防程序,没点实力的黑客都搞不定,更别说是一个荒土遗民了。

他直接按了下去。

寂静。

毫无反应。

鲁伯特:“……”

我辣么高级的专业安防系统呢?

安装的时候明明说了连专业黑客都攻破不了,内置智能火控系统,掌纹启用后0.001秒便能完成自行分辨、索敌并进行击毙的超级安防系统呢?

真的被这家伙关闭了?

不,不可能,一个荒土遗民,怎么可能有这种技术!

他宁愿相信自己上当买了假货!

林语没有管他。

刚刚淡淡说了一声之后,他的视线就重新落回白薇身上。

白薇也咬着嘴唇,沉默了许久,这时才终于神情复杂的开口:“我想知道为什么。”

这话,显然还是在承接鲁伯特刚刚问题。

虽说明显是故意挑拨,但这确实是她现在最想知道,也想不明白的地方。

最让她心绪复杂的是,明明相处近一月,但她真的未从眼前之人身上察觉到丝毫恶意。

哪怕因其长久未将替自己寻找姐姐的承诺付诸行动而心生疑虑,也曾怀疑过眼前之人是罪魁祸首,但真到此时,她还是有些难以接受这一切,更想不通对方为什么现在又似乎真打算帮忙。

“嗯……或许你可以当我是人格分裂,在上个月才刚干掉那个人渣成功上位,然后要买药治病又不愿意继续当人渣,只能选择从他们这坑一笔,反正要翻脸,索性顺便帮你找姐姐。”

林语沉吟,找了个比较合适也能让人从科学角度接受的形容。

合理,但从找理由的角度来看,这却显得荒谬和敷衍。

起码作为旁观者的鲁伯特是这么感觉的。

但白薇怔了怔,却还真有一分将信将疑。

她记得初见时少年的样子,满面笑容,阳光和煦,但那阳光的神情下却隐隐让人感觉有一缕不真实。

她也是实在没办法,才强忍住不安,选择暂时相信对方。

但在此之后,少年变了副模样,变得沉默,变得疏远,却又总在细微之处能看到体贴与善意,大多数时候也要么躲在那间神秘的房间,要么手不释卷的静静翻看着各种机械相关的书籍。

要说人贩子,少年这一个月给他的感觉更像是一个沉默、但努力刻苦的学子,浑身没有穷凶极恶,有的是满满的书卷气与孜孜不倦的求知欲。

这也是哪怕过去一个月,哪怕已经心生疑虑,她仍然抱有那么一缕希冀的最重要原因。

她真的未从对方身上感受到任何恶意,甚至还隐隐有善意流露。

她也很难想象,这么一个整天被阅读占据大半时间,每时每刻似乎都在紧迫追赶什么的人,会是一个穷凶极恶的人贩子。

如果一个人真的能伪装到这种程度,朝夕相处都感觉不出任何异样,那未免也太可怕了。

何况,如果对方真想欺瞒自己什么,今天其实完全不必让自己过来。

甚至,如果对方不是决心改变,又何必发生眼前这一幕呢?

对方完全可以继续与这些人贩子交易,一如既往就好,根本不必冒险翻脸。

不过……

“抱歉,我还是有些难以接受,你毕竟……”

正是因为有一丝相信,白薇此刻的神情与心绪才更为复杂。

“我并不是想征求你原谅或者干什么,只是想把事情说开罢了。”

林语摇了摇头。

这就是他叫白薇过来的本意。

欺瞒或者拖泥带水不是他的性格,早点说开,早做了断。

诚然白薇头上顶着个「适格者」的名头,诚然有相处一月的情分,但他并不打算从对方身上图谋什么,也问心无愧。

白薇听罢一怔,微微停顿片刻,迟疑道:“你……真的打算帮我找姐姐?”

“反正也和这些玩意翻脸了,顺便的事情。”

林语耸了耸肩,枪口挪到了鲁伯特的下颌,顶得他仰起了脖子。

“知道我在想什么吗?”

白薇神情复杂,最终道。

“干掉我报仇?”

林语再次侧头看了过去。

“就算杀了你,我姐姐也回不来,我也没有其他办法救姐姐。”

白薇又是沉默了片刻,才出声。

“所以?”

林语微挑眉头。

“如果……如果你真的能救回我姐姐,我们或许可以重新认识一下。”

白薇神色变换许久,最后深呼吸,言道。

不知为何,说出这番话后,她心中莫名的也轻松了一分。

“成交。”

林语点头。

正如他刚刚所言,顺便的事情。

反正也已经与鲁伯特背后的组织翻脸,本来就要起冲突。

不解决这个隐患,他也是心中难安。

「你触发了技能获取线索——拟态人格。」

「获取线索——精神病:让至少一人相信你可能具备与人格相关的精神类疾病。(已完成)」

「你获得了新技能:拟态人格LV1。」

「你开启了新的升级需求——多重人格:让至少一人坚信你具备、或曾经具备多重人格。」

“???”

林语突然看向白薇,冒出满头问号。

瓦特发?

你礼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