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季京鹤怎么跟来了?

男人无声寒凉,沈初雪不细看也知道他有多嫌弃自己。

她下意识抱紧妹妹沈连婈。

见状,大伯母眼珠子一转,当即‘咚’地坐到地上哭嚎:“我累死累活帮人照看妹妹,还被打呀,沈家怎么出了这么个没良心的!”

听她颠倒黑白,沈初雪顾不上季京鹤,拉着沈连婈,露出孩子手上青紫的掐痕,心头又怒又疼。

“你承诺会照顾好阿婈,我才把爷爷这红砖房让给你们一家,可到底是谁没良心?你敢不敢发誓,让那真正丧尽天良的人被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闻声,远处的季京鹤脸色更黑。

他大步上前,擒住沈初雪的手腕,将人拖进对面矮小的泥胚屋。

一进屋,就严声讨伐:“沈初雪,你闹够了没有?”

“领了熬药的任务又撂挑子逃跑回家,不能担事你何必应下?你当乡亲们的生命是儿戏?”

“还有刚刚,什么发誓?你想传播封建迷信?你大伯母好歹是你长辈,你平时就这么泼妇一样对人的?”

男人字字凌厉,他对她的委屈冷眼旁观,好像一切都是她的错。

掌心掐的生疼,沈初雪扬起头,忍着眼眶的湿润:“既然在你眼里我这么不堪,那你和我离婚好了。”

想起今早听见的话,她朝季京鹤伸手:“离婚报告你不是早就准备好了吗?拿来吧,我签字!”

结婚到现在,沈初雪从来小心翼翼,这还是她第一次态度强硬。

季京鹤冷冷看着沈初雪,没说话,像是想将她看透。

屋内气压一时跌落冰点,满屋沉寂。

这时,沈连婈忽然从屋外哭着冲进来:“阿姐,姐夫,你们不要吵架,以后伯母再打我,我不躲了,也不哭了……”

“阿婈错了……我会乖乖的,不给你们惹麻烦……”

沈初雪僵住,心口像是被捅开了个巨大的口子,呼吸都疼。

下一秒,她猛地俯身抱住瘦小的孩子,这样好的妹妹,她上辈子却没有护住。

压低声音,她哽咽轻哄:“阿婈不哭,你没有错,我们吵架不是因为你,是阿姐吓到你了,阿姐错了。”

“……别怕。”

越说,沈初雪自己的泪却忍不住。

“那你们为什么要吵架,阿姐不是最喜欢姐夫了吗?”

童言无忌。

沈初雪喉咙一堵,猛地抬头,却发现季京鹤早就走了。

残泪从眼角滑落,心头万般纠葛,却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季京鹤可能是听了她的话,去拿离婚报告了吧……

入夜,又下起了大雨。

把沈连婈哄睡,沈初雪正准备去熄灯,屋外忽然响起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沈大夫!快救命啊!”

沈初雪忙披着外衣去开门,一个浑身湿透的年轻村民马上冲进了屋。

“沈大夫,老苗医当年给男人那儿看病很厉害,你不是继承了你爷爷的衣钵吗?你快给我看看吧!”

说着,他急切拉下裤子:“我刚刚跟我婆娘同房,好像伤到了,特别疼。”

沈初雪一懵:“诶!你先别——”

话没说完,‘嘭’的一声,木门又被推开!

季京鹤撑着伞站在门外,面色黑沉的盯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