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沈祈安刚爱上我时,并不知道我身体里有两个魂魄。

他只说,他遭人刺杀那日,是我救下了他。

每一次提起时,我都沉默着不知该如何回答。

沈祈安所说那日的场景,我不太记得了。

因为救他的那人,是另一个人,姜窈。

和端庄怯懦的我不同,姜窈生性潇洒不羁。

她不屑权贵,向往自由,所作所为皆是出格叛逆之举。

可沈祈安就喜欢这样的她。

我们青梅竹马十多年,姜窈一出现,他就知道那不是我。

第一次见到姜窈时,他的眼底闪着惊喜的光,破天荒地吻了我。

这是面对姜妙彤时,他从不会做的举动。

一开始,我以姜妙彤的身份与沈祈安相见时,他还会耐着性子,温柔哄我:

「乖,听话。」

「你把身体让给窈娘,我想见一见她。」

可发现我无法控制姜窈的出现后,他对我的态度愈发冷淡,到最后,竟然转变成了怨恨。

无数次,沈祈安红着眼眶,扯着我的头发让我把姜窈还给她。

「要不是你,窈娘怎么可能会无法与我相见,你这种人占着这具身体,实在是浪费,不如死了算了。」

他罚我跪在冰天雪地的长街,让众人耻笑我。

或是撕烂我亲手绣的荷包,弃若敝屣地扔进火盆。

可一旦姜窈出现,他便会满眼心疼地将她拥进怀中,贴着她的耳畔,嗓音有种颤抖的虔诚。

「窈娘,你来了。」

「你不在的时日,我想你想得近乎彻夜难眠。」

字字句句,分毫不曾提到我。

就仿佛姜妙彤对他而言,不过是个恶心的累赘。

可我不明白,明明最先遇到沈祈安的是我,陪他长大的也是我。

明明他也曾把我抱在怀中,温柔缱绻地向我许诺。

「妙彤,不论你变成什么样,我都爱你。」

如今誓言犹在耳,人心却早已不复。

沈祈安啊,你曾说你会爱我,说这份爱永恒不变。

我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