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桑苑挂了电话。

她低着头很安静,半晌,她抬眼看着玻璃中的自己……轻轻抬了手。

纤细的无名指上,戴着结婚钻戒。

这是她身上,唯一不需要向季玔申请,不需要向他的秘书登记报备的东西……她这个季太太当得多可悲!

桑苑恍惚地眨了下眼,低道:“帮我找个人,把婚戒卖了!”

沈清呆住:“桑苑你是不是疯了?”

桑苑缓缓转身,深夜落寞的大厅,她的脚步声都是孤独的……走了几步,桑苑顿住身形,轻而坚定地说:“沈姨,我很清醒!从来没有这样清醒过。”

她要跟季玔离婚。三天后,季玔回到B市。

傍晚,暮色四合,锃亮的黑色房车缓缓驶进别墅,停下熄火。

司机给开了车门。

季玔下车,反手关上后座车门,看见司机要提行李他淡道:“我自己提上去。”

才进大厅,家里佣人就迎了上来:“前几天亲家公公出了事儿,太太心情不好,这会儿在楼上呢!”

桑家的事情,季玔已经知道。

他心里带了些烦闷,提着行李上楼,推开卧室门,就见桑苑坐在梳妆台前整理物品。

季玔将行李放下,拉松领带坐在床边,打量妻子。

结婚后,桑苑一直很喜欢做家事,收纳整理、做小点心……若不是她顶尖的脸蛋和身材,在季玔心里真跟保姆没什么两样。

好半天,桑苑没有说话。

季玔出差回来也有些累,见她不说,他也懒得说……他径自走进衣帽间拿了浴衣去了淋浴间,冲澡时他想,以桑苑那样软弱的性子等他冲完澡出来,她大概早就消气帮他收拾行李,然后继续当个温软的妻子。

他这么笃定的……

所以当他走出浴室,发现他的行李箱还在原处时,他觉得有必要跟她谈谈了。

季玔坐到沙发上,随意拿了本杂志看。

半晌,他抬眼看着她说:“你爸爸的病情怎么样了?那晚的事情……我已经责备过秦秘书了。”

他说得轻描淡写,很没有诚意。

桑苑放下手里的东西,抬眼,跟他在镜子里对视。

镜子里的季玔,五官英挺,气质矜贵。

一件浴衣,也被他穿得比旁人好看。

桑苑看了许久,直到眼睛都酸涩了,才很平静地说:“季玔,我们离婚吧!”

季玔明显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