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空气在这一秒钟凝固。

局面发展到此,什么辩解都已经没用了。

陆北辰轻敛起眉:“你故意跟温瀚清说要走,然后在这里等我?”

宋幼笙没有回答。

因为她已经得到想要的答案。

这个世界上或许存在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人,也可能有两个人取了相同的名字。

但所有巧合都加在一起,就不是巧合。

宋幼笙看着被他攥在手里的玩偶小熊,喉咙干涩发痛到挤出来的每一个字都那样嘶哑。

“为什么骗我?”

陆北辰沉默地看着她,漆黑的眼眸看不清任何情绪。

宋幼笙不甘心,她迈着沉重的步子,一步步走到他身前。

她向他伸出手,压在舌尖的那声“阿崇”正要出口。

陆北辰却往后退了一步。

他站在大门投下的阴影里,终于淡凉出声:“我不是你爱的那个陆北辰。”

宋幼笙神情一瞬空白。

但很快她就反应过来他话里的意思。

两个身份,两个人生。

和她相爱的陆北辰“死”在二十五岁。

现在面前的这个陆北辰从二十五岁开始“活”。

他是家世深厚的陆家独子陆北辰,却不是她的阿崇。

时隔五年,宋幼笙再次感觉到当初陆北辰死去时那种心脏撕裂的痛。

她赤红着眼,想要镇定的好好把一切说清楚。

可话出口的那刻,还是变成了声声诘问:“那你今天为什么来这里?又为什么还留着这把钥匙?上次在酒店你明明知道我要来,故意装认错人亲我又是为什么?!”

陆北辰只是站在那冷冷开口:“重要吗?”

一句话,点燃了宋幼笙压抑了一整夜的情绪,彻底崩溃。

“所以你其实根本没什么为难,对吗?”

“我昨晚还在给你找理由,想你是不是因为身份,地位,身不由己!其实你只是厌烦了我,却又怕我纠缠,所以才在五年前假死,一走了之!”

“陆北辰,你大可以直接说出来的,为什么非要用假死来让我痛苦?”

“五年了……我痛苦了五年啊,你心里很得意是不是?!”

“宋幼笙!”陆北辰喝停她的话。

他深深地凝视着她,只说出一句:“离开北京是正确的选择。”

“一路顺风。”

然后转身离开。

顷刻间,他的背影就消失在楼梯的拐角。

宋幼笙再也支撑不住。

她无力地瘫坐在了玄关的地板上,双手掩面,泣不成声。

温瀚清赶到出租屋时,客厅里一片狼藉。

所有打包好的纸箱都被拆开,照片、衣服、各种装饰摆件散落满地,碎的碎,皱的皱。

而宋幼笙坐在中间紧紧抱着自己,头深深埋在双膝之间。

“幼笙!”温瀚清心下微惊,走上前去握她的肩膀。

宋幼笙抬起头,看向他的双眼空洞无光:“你怎么来了?”

温瀚清犹豫了瞬,还是如实相告:“陆北辰让我来看看你。”

“陆北辰?”这个名字让宋幼笙身体轻颤了下。

她迟钝地反应了几秒,心底的一个猜想渐渐成形:“你……早就知道?”

温瀚清愧疚地避开她的目光:“抱歉。”

片刻后,她自嘲的扯了扯嘴角:“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你给我看照片的时候。”温瀚清一字一句说的缓慢,“你离开后,我去找他证实过。”

“这样啊。”宋幼笙喃喃着,越发觉得自己蠢。

温瀚清看一眼就了然的真相,她却要反复求证,末了连自己最后的体面都赔了进去。

宋幼笙视线落在地上被自己撕成两半的合照上。

过去五年,陆北辰留给她的这些回忆,是她孤寂深夜里唯一慰藉。

如今再看,却变成一把捅穿心脏的刀。

崩溃的情绪去而复返。

宋幼笙指甲死死抠进肉里,才勉强平和的问出一句:“为什么不告诉我?”

温瀚清面露不忍,沉默了好一会才说:“他要结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