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在过去的十年里,我曾深爱着夏可嫣,但她对我的恨意却深不见底。我们之间的婚约是由双方家长在儿时就定下的。不幸的是,夏可嫣心中早已有了另一个少年,对我们的亲事自然是极力反对。这些,我原本并不知情。作为宋家未来的继承人,我从小到大想要的东西总能轻易得到,于是我霸道地让她接受我对她的善意。

那年,夏家的生意遭遇了困难,我的父亲提供了资金援助,但条件是夏可嫣必须嫁给我。我太过天真,一直以为我和她的结合是命中注定。我对她倾注了所有的好,以为她最终也会对我有所回应,但我错了。无论我如何努力,不爱终究是不爱。

然而,这只是悲剧的开始。她对我的恨意在婚礼那天达到了顶点。她的父亲在我们的婚房中***,留下了一封遗书,指责是我逼死了他。婚礼变成了葬礼,夏可嫣仿佛一夜之间变了个人。我试图向她解释,否认与此事有关,她却只是笑着牵起我的手。

夏可嫣在外人面前表现得一切如常,对我关怀备至。但一旦回到家中,她便显露出深深的恨意。她时常拿着刀子抵在我的脖子上,冷冷地对我说,“宋北澈,你就该活在地狱中,忏悔一辈子。”后来,事情也确实按照她的意愿发展。她不惜一切代价,吞并了宋家的产业,将我的父亲送进了监狱,对我更是百般折磨。

直到有一天,我被仇家堵在了一条巷子里。在极度恐惧之中,我拨打了夏可嫣的电话,大声呼救,却只换来她冷冰冰的一句:“宋北澈,你又在玩什么把戏?要死就死远一点。”

如她所愿,我消失了,在她的视界之外,在泥泞和绝望中挣扎求生。我活得连狗都不如,满身脏污。

然而,即便如此,她还是找到了我。

“宋北澈,你怎么了?”

她似乎被我的反应吓到了,几步上前将我紧紧抱在怀中。她并不在乎我可能会弄脏她身上那套昂贵的高定套装。

有人听到了动静,好奇地围了过来,还有人好心地劝她,“这位女士,你最好离这个傻子远一点,他脑子有点问题。”

“傻子?脑子有问题?”

她难以置信地重复着这些话。

“是啊,这个傻子在我们这儿好几年了,总是这样一惊一乍的。”

我的身体颤抖得更加剧烈。

夏可嫣不再犹豫,搀扶着我向她的车边走去。我惊恐地瞪大了眼睛,身体僵硬得不敢有丝毫反抗,任由她将我塞进车内。

车内很快弥漫出一股难闻的气味。我紧紧贴着车门,羞愧得不敢抬头。裤子上的湿润感让我更加害怕。以前,夏可嫣是绝不允许我触碰她的东西的。而现在,我不仅弄脏了她的衣服,还弄脏了她的车。她一定很生气。

我对夏可嫣的负面情绪感到极度恐惧。然而这一次,夏可嫣并没有像我预想中那样发怒,她只是默默地发动了车辆。

她带我来到了医院,进行了一系列的检查。最终,我被初步诊断为应激相关障碍。夏可嫣捏着诊断报告,深深地叹了口气。

“宋北澈,这些年你到底经历了什么?”

我闭口不言,拒绝配合。没有办法,夏可嫣只能先将我带回家。但对我而言,那栋豪华别墅已不再是家,而是一处冰冷的牢笼。

她带我来到的这栋别墅,是我父亲送给我们的婚房,也是夏可嫣父亲自尽的地方。巨大的恐惧如同一只无形的大手扼住我的喉咙,仿佛随时都能致我于死地。

夏可嫣神色复杂地看着我,眼中隐藏着无法掩饰的恨意。

“宋北澈,你不要以为这样就能赎清你的罪孽,这还不够,远远不够。”

她停下了手头的工作,亲自照顾起我的饮食起居。这里的一切似乎都没有变,变化的只有夏可嫣对我的态度。优秀的猎人从不轻易对病弱的猎物下手。我心中明白,她对我的耐心只是暂时的,就像以前一样,她对我的好总是有代价的。但我现在已无力支付那代价。

我的神经始终紧绷着,不敢有丝毫松懈。我不敢吃饭,甚至不敢上床睡觉。因为她的父亲就是在这个房间里结束生命的。每当我闭上眼睛,脑海中就会浮现出他倒在血泊中的景象。

夏可嫣并没有劝我,只是每天按时送来饭菜,然后再将上一餐的空盘收走。几天后,我终于忍不住了。饥饿和困倦几乎将我压垮,我终于撑着饿得发软的手脚,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或许是因为太久没有吃到如此美味的食物,我吃得太过急切,好几次都被噎住。

吃饱之后,我蜷缩在地上睡了一觉。夏可嫣再次进来时,看到的便是被我吃得干干净净的空盘。

她嗤笑一声,“我就知道,你这种人是不会让自己饿死的。”

我环抱着双腿,蜷缩在房间的角落里,低头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