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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我复诊的日子。

我的主治医生是一个年轻的女医生,她劝我尽快化疗。

我不吭声,医生也不催。

良久后我才控制住情绪,摇了摇头,笑容虚弱。

“也许之前我还能挺过来,但是现在我孑然一身,我撑不过来了。”

吴芷语医生的笔走龙蛇的字迹中断。

“你还年轻,有希望治疗成功的。”

“你再帮我开些药吧,我考虑考虑。”

“医生,我最近鼻血流的少了,我想应该是快好了。”

吴医生很快就转变了情绪,她在医院里见多了绝症病人万般凄凉万般痛苦,但是兴许是没见过我这样就孑然一身,孤独寂寞的吧。

“你是我的病人,你治疗的时候我陪着你,你也不算是一个人。”

吴医生年龄不大,但业界成绩有目共睹。

她安慰着我,语气轻松,想缓和着忧郁的气氛。

“谢谢,我再想想,你给我开些药吧。”

芷语医生温柔的笑了笑,并没有多说什么。

毕竟你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

吴医生和我说起了很多趣事,在帮我开解情绪。

看啊,原来还是有人在乎我的。

......

这是我入赘何家的第四年,何欣养了一个男大学生。

之前的海誓山盟有多坚定,现在的变心就有多突然。

何欣养他快一年了,他也断断续续在我面前闹过几次。

男大学生叫苏白,长得奶呼呼的,穿着很白t,整个人看起来阳光帅气充满活力。

180的身高,肌肉线条分明。

他第一次见到我开口就是,“原来你就是沈逸。”

“你早点和欣姐姐离婚,我还能让欣姐姐给你点分手费。”

“晚了,那你就等着净身出户吧。”

我对这些话嗤之以鼻,我从不把这些上不得台面的玩意放在眼里。

因为我已经活不久了,没有必要和不想干的人置气。

......

单子开好了,我去付钱的时候却显示余额不足。

治疗的药很贵,是进口的。

这种药能帮我缓解流鼻血和疼痛的症状。

我抱着一丝希望,拿起电话给何欣打电话。

我把头靠在医院冰冷的墙上,电话那边传来无人接听后自动挂断,我拨了一遍又一遍。

最后也没人接。

我只好深深的叹了口气,木木的随手整理了下围巾,手里的几张检查单被我捏的皱巴巴的。

天很冷

我的心更冷。

我将检查单揉成团留给垃圾箱。

用仅剩的钱打车去了一趟何欣公司。

正好碰见苏白也在,他在何欣公司里实习。

何欣在里面开会,还要一会才能出来。

苏白给我倒了一杯冰水。

北京12月的冬天,刺骨的寒冷,他这样做的目的不言而喻。

苏白上下打量着我,随后和同事小声说。

“你看他哪里有男人样,瘦的跟竹竿似的,像是碰了不该碰的东西脱相了。”

“别乱说,我之前见过沈先生,他那时候可英俊了。”

旁边的秘书拉了拉苏白的手臂,示意他别乱说。

“以前英俊又怎么样,现在还不是留不住欣姐姐的心。”

“有些人啊,心的是黑的,看见欣姐姐被爸爸认回就眼巴巴的来了。”

苏白说着,白眼快要翻到天上去了,语气里的嘲讽像是刀子一般扎进我的心。

“有些人啊,人老珠黄,不像我充满活力。”

苏白的声音不大不小,说到刚好能被我听见。

我看了看自己身上穿着的老旧棉服。

当然瘦啊,因为我活不久了。

我看着他,眼神不带一丝温度,用力的攥紧了手,压下自己心底的起伏,带着几分苦涩开口说。

“你确实很年轻,可谁又会一直年轻呢?”

我不得不承认,他和我年轻的时候好像,特别是笑起来的时候,俩个小虎牙显得痞帅极了。

何欣身边男人无数,她每次都拿他们当作工具,想让我吃醋,看我发疯的样子,一次又一次的试探我的底线。

何欣从来不会在同一个人身上停留太久,要么几天,要么半个月,她很快就会失去新鲜感。

而苏白不一样,何欣把他养在外面,留他在身边呆了这么久。

苏白闻言,瞬间变了脸色。

“那也是比你年轻。”

“你这个废物,只会吃软饭。”

“你趁早和欣姐姐离婚,像你这样的人活在世界上就是是浪费空气。”

我看着苏白,对他笑了笑。

“这话你和何欣说吧,你劝劝她早点和我离婚。”

苏白恼羞成怒,压不住气,指着我就是破口大骂。

“不被爱的才是小三,你这个**哪样比我好。”

“你不就是比我早认识姐姐吗?你再看看你,丑的像个癞蛤蟆,你拿什么和我抢!”

“你就是克星,你爸妈就是被你克死的!”

苏白呼吸变得急促,仿佛一头愤怒的野兽,随时准备扑上来撕咬我。

我毫不犹豫的拿起桌上的冰水朝他泼去,浇了他一个狗血淋头。

“你!”

一时间硝烟味四溢。

“你真没教养,法律上写明插足婚姻着即是小三。”

“怎么喜欢问候别人父母?怎么?你父母在天上保佑你,让你肆无忌惮?”

苏白不可思议的看着我。

“啊!你tm的!”

苏白愤怒的脸扭曲着。

其他秘书察觉到不对劲,纷纷上前把苏白拉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