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我难以形容自己的心情,是感到一种解脱,还是担忧未来不再有金钱和宠爱。我算了算,这几年积累的财富已足够我余生无忧。我计划着,一旦嫡妹回来,我便收拾行囊,将所有的荣耀归还于她,带着我的小金库悄然离开京城。

但我父亲并未告诉我嫡妹究竟何时归来,这让我感到焦虑。就连皇帝召我入宫,我也心神不宁。“嫣儿,昨日是否未休息好?”赵宣关切地看着我,但我知道,他所关心的只是我这张与嫡妹相似的面孔。若我有丝毫损伤,那便是死罪难逃。毕竟,他从一开始就是以嫡妹的名字呼唤我。

“回皇上,嫣儿无事。”我回答道,心中却在暗自思量,如果他得知嫡妹并未死去,不知会作何反应。是否会疯狂,或是将我们全家问罪?这是欺君之罪,我不敢想象。但我不敢说出真相,我的财富还未享用完毕,计划中的江南之行也尚未成行。

“嫣儿可是有话要对朕说?”赵宣问道,眉头微蹙。我摇了摇头,赵宣的眉头皱得更紧了。我赶紧跑过去,拉住他的手,柔声说道:“嫣儿是想皇上了。”

赵宣微微点头,眉头这才舒展开来。我暗自松了一口气。如同往常,他命人呈上了一套湖绿色的衣裙。“这是朕为嫣儿准备的,可惜,她再也穿不上了。”他边说边将目光转向我,似乎在怀念嫡妹。“如今,就赏给艳儿吧。”这是他第一次直接呼唤我的名字,我激动得热泪盈眶。这身衣裙一看便知价值连城,他尽管去怀念嫡妹,而我更爱他赐予的财富。

我颤抖着双手接过衣裙,赵宣的目光紧紧地锁定在我身上。我立刻会意,前往偏殿换上了这身新装。当我步出偏殿,赵宣的眼中闪过一抹惊艳。“皇上,如果嫡妹还活着,您会怎么做?”我直视着他,突然问出了这个问题。赵宣定定地凝视了我片刻,语气坚定而有力:“朕会立她为后。”我闻言浑身一震,默默低下了头,不敢再多言。赵宣也陷入了沉默,眼中流露出深深的忧伤。

我忽然对他也生出了一丝愧疚之情,但想到嫡妹不久即将归来,我的心情又恢复了平静。我想,嫡妹的归来应该足以弥补所有的谎言。毕竟,赵宣的后宫虽然有二十位妃子,却没有一位皇后。那个位置始终是为嫡妹而留的。看来,我无需感到太多愧疚,我和他之间,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

离开皇宫后,我回到了府中。想到即将离去,我觉得应该好好与江焱和沈岸道别。江焱不在府上,我便决定先去找沈岸。当我抵达听雨楼时,沈岸正在处理事务。我稍等了片刻,他才让我进入。“何事?”他看起来非常忙碌,我轻声走过去。“楼主哥哥。”我小声地叫了一句,他终于抬起了头。“我,不想再当替身了。”我鼓起勇气,费了好大劲才说出这句话。沈岸顿时沉默了,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凝固了几分。“反悔了?”过了许久,他冷冷地问。我愧疚地低下了头,不敢直视他。

就在我们两人都陷入沉默之际,江焱突然闯了进来。我惊讶地看着他,沈岸也显得有些意外。“白艳艳。”这是我第一次见到他脸色如此难看,以往他总是面无表情,或是带着一丝嫌弃。但今天,我从他的眼中明显看到了愤怒。“嫣儿没有死,对吗?”他厉声质问,语气却异常肯定。我愣了一下,不知道他是如何得知嫡妹假死的秘密。但随即我释然了,反正白嫣嫣也即将回来,这件事又能隐瞒多久呢?

“对。”我终于抬起头,直视着他。“你骗了我?”江焱愤怒地走到我身边,沈岸也猛然站了起来。我看到他抽出随身携带的宝剑,毫不犹豫地指向了我。锋利的剑尖刺破了我的衣裳,我感到一阵刺痛。瞬间,我的胸前被鲜血染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