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草依依,别给我装睡!这么爱装,不如去死。给你改姓草,你还真像狗尾巴草似的,又丑又显眼。」我睁开眼,闷得喘不过气。

浑身的血液像是被按下停止键,动手指都困难。

缓了好久,我才完全清醒。

我被丢在客厅的沙发上,本该在屋里的东西也都堆在客厅。

我妈从房间里探出头。

「没听到我叫你吗?快来帮我收拾!」

收拾什么?要把我赶出家门吗?

我晕晕乎乎地走到她身边。

眼前的景象震惊得我说不出一句话。

弟弟的骨灰盒放在床中央,四周摆满了他的照片,两侧各放一架小飞机。

书桌上,我原本的东西都被拿掉,弟弟之前的书摆得整整齐齐。

一具和弟弟身形相似的模特人偶端坐在书桌前,手里举着名为《航天之梦》的书,身上穿着和弟弟离开那天同样的蓝色外套。

一切和谐又诡异。

妈妈从衣柜里把我的衣服都丢出来,把弟弟的衣服叠好放进去。

看向我时,嘴角闪过一丝狠厉的笑意。

「从今天起,你就睡客厅。不是背着我找男人吗?我24小时监督你,看你还能不能出去!」那一下午,原本属于我的房间,变成封印弟弟灵魂的牢笼。

而我的灵魂,也在客厅加装了电网和摄像头后,彻底死了。

我妈还是照常吃饭、睡觉,每天准时叫我起来「学习」,在我痛苦的时候,用更令我痛苦的话语折磨我。

「我能管你吃喝,让你变好,搞男人能给你什么?像你这样的,只会被男人玩烂,再丢掉!」我没辩解,任她肆意发泄。

我的身体一天比一天沉,我能做的,就是让她多骂几句。

等我死了,她怎么骂,骂多脏,我都听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