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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宋晓文白天都在外面上班。

嫂子要做的事情不多。

早晚做两顿饭,洗洗衣服,扫扫地。

家里有洗衣机跟扫地机器人,所以她的工作量很轻。

论做家务,她跟专业保姆还是有差距的。

比如卫生间的马桶,她总是忘了清理,周围一圈黄渍。

窗台上的花,都要臭了她才能想起来换水。

我有时候想让宋晓文开口提醒一下,可宋晓文压根不给我这个机会。

提起嫂子,他总是一脸的欣赏。

“嫂子把家里打理得这么好,这才像个家嘛。”

“你没事多跟嫂子学学。”

我只能默默地把马桶刷干净,再给花换上水。

嫂子四十多的人,正是更年期,话也多。

每天五点半,我一到家,她就要拉着我说个不停。

她出生农村,是家里的老大,底下有四个弟弟妹妹。

读完小学三年级就辍学,在家放牛砍柴,帮忙养活弟弟妹妹。

被家里人拖累到二十三岁,才嫁出去。

她爸妈收了宋晓文大哥两千块钱,再也没管过她。

结婚的时候,除了两床喜被子,一分钱嫁妆都没有。

就连生孩子的时候,她爸妈都没来看过。

听她语气,那年头两千块钱算是笔巨额彩礼了。

说句不好听的,这不叫嫁女儿,这叫卖女儿。

我问她怨不怨他们。

她义正言辞:“这有什么好怨的。”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他们不管我,也正常。”

我又问她:“你跟你爸妈还有联系吗?”

她不假思索:“那是自然,逢年过节都要送礼包红包的。”

“不然别人要在背后说闲话的。”

后面又说起她嫁人后的辛苦。

做饭、洗衣、种地、看孩子。

她说,我就是太好命了,家务活一点都不会。

我不知道该说点啥。

她是受了重男轻女封建思想的毒害,自己任劳任怨惯了,嫌我娇惯。

都是做女人的,她过得这么苦,我也不好太斤斤计较。

她做的不好的地方,我也是能忍就忍。

没想到,一个月下来,家里都变天了。

大家都知道,孕妇的饮食多有禁忌。

像皮蛋、罐头这样的加工食品和咸鱼、**这样的腌制菜是不能多吃的。

但我那嫂子,偏偏就喜欢吃这些。

每天早上都是咸菜配白粥,再加预制的半成品**。

晚上呢,咸鱼和**总要有一个。

春季,耙耙柑正甜,我让她给我买些回来。

结果,她给我买回来一箱没听过牌子的橘子罐头。

“那个什么耙耙柑,十二块八一斤。”

“那么小一箱子一百三。”

“我这一箱橘子罐头才二十五块。”

她拿手比划着箱子的大小,眉飞色舞的样子像是占了好大便宜。

这样吃下去,我和孩子早晚有一个要出事。

换成保姆,我早就辞退她了。

但她是宋晓文的亲嫂子,农村人的习性大多节俭。

我不好意思说她,便让老公宋晓文出面跟她商量一下,以后多买点新鲜的蔬菜水果,咸鱼**什么的也不要再弄了。

谁知,宋晓文端起了教导主任的派头。

“我看嫂子做的饭挺好。”

“我妈怀我的时候,天天挖野菜。”

“咸鱼**想吃都没有呢。”

“你就是矫情。”

“我跟我哥小时候饭都吃不饱,不都长得好好的。”

我工资是宋晓文的三倍多,我也不稀罕他那点工资。

家里的大头我出,平时花钱各花各的。

往日里我买那些鞋子包包,他也没说什么。

到现在我才发现,我们的生活习惯差得太远了。

我心里说不出来的难受。

自从嫂子来了,宋晓文就像变了一个人。

不像以前那么温柔顺从,说话声音都大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