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村里人都说我是一个煞星。

一出生就克死了自己的妈妈。

听邻居的婶子说,

妈妈当时生我的时候难产,生得艰难。

别人生孩子最慢一个晚上也就生完了。

可妈妈却生我了三天三夜,

彻夜的惨叫声惊的整个村子的人几天几夜都没睡好觉。

哪怕这样,爸爸和奶奶依然不肯将妈妈送进医院。

他们说女人都是要生孩子。

别人家都没那么娇气,怎么偏偏妈妈就要去医院。

忍忍就过去了,那个女人不是这样过来的。

当时听着这话的时候,我被吓住了。

第一次意识到原来生成一个女孩本身就是一种苦难。

听婶子说,妈妈走之前最放不下的就是我。

他让爸爸发誓。

这辈子要待我好,否则,她哪怕做了鬼也不会放过爸爸的。

可惜,爸爸不怕妈妈,更不怕妈妈的鬼魂。

他更是时常咒骂花了钱娶了妈妈却没能得个儿子。

妈妈最后是活活疼死的。

她死了,我却活了下来。

我时常坐在村口的大槐树下,

努力地想象妈妈是什么样子的。

肯定是温柔的,

会微笑着摸着我的脑袋,让我多吃一点饭。

快快长大。

像邻居家刘浩他妈妈对他那个样。

可是,一切都只是幻想。

我只有一个时刻辱骂嫌弃我的奶奶和一个对我不管不问的爸爸。

“不干活,站在那里偷什么懒?”

在厨房的奶奶走出来训斥我。

我被吓了一跳,连忙拿起要喂给鸡鸭的吃食向鸡舍走去。

身后依旧是奶奶无穷无尽的谩骂。

“一个小丫头片子,懒得跟什么一样。”

“跟她那个短命的妈一样。”

“吃那么多粮食,光吃饭不干活。”

“真是晦气。”

谩骂声不断地从身后飘进耳朵里。

我充耳不闻,端着盆沉默地向前走。

这些骂声我从小听到大,耳朵都要听得起了茧子。

可奶奶依旧没有停止骂声,看我并不理会她,她开始将矛头指向了我可怜的母亲。

“你妈也是个晦气东西。”

“生个孩子也能死。连个孙子都没给老林家留下。”

“真没用。”

“死后也是个没福气的。”

我越听越恼,忍无可忍。

转身就将装满鸡食的盆子向奶奶扔去。

“哎哟。”

眼见要被砸了,奶奶赶忙踮着小脚手忙脚乱地躲着。

边躲边咒骂我。

“你这个贱蹄子,你还敢打我。”

“你等着我儿子回来,打不死你。”

我自然不甘示弱,立马回怼了回去。

“奶奶,你早晚也是要死的。”

“这么咒骂我妈妈,你就等着下去的时候被我妈报复吧。”

“到时候,你最好也带着你儿子下去,免得被我妈欺负了。”

奶奶被气的瞪大了双眼,干枯皱巴的手微微颤抖,不可置信地指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