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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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亲回到院子,神情哀伤。

我忍不住问:“娘,那个女子为何与你如此相似?是不是因为你们长得像,爹爹才会动了怜悯之心将她带回来?”

娘亲回答:“不,是因为我与她的容貌相似,你爹爹才会娶我。”

这番话,对我来说如同霹雳震天。

我从未想过,爹爹对娘亲的情感,竟是一出彻底的骗局。

我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娘亲,只能默默陪在她身边。

那天,娘亲低声自语了许久。

她说,林霜是爹爹的初恋,而她只是一个替代品。

我不理解娘亲的话。

但在我心中,娘亲是独一无二的,无人可以取代。

尚书府上上下下都知道娘亲和爹爹之间有了隔阂,但连续三天,爹爹都没有迈进娘亲的院子一步。

哪怕是一句安慰的话都没有。

三天后,娘亲还是去了爹爹的院子。

娘亲亲手做了爹爹最爱的枣泥糕。

枣泥糕还热气腾腾的时候,娘亲就端到了爹爹面前。

爹爹吃了娘亲做的枣泥糕,还夸奖了一番。

我松了一口气,看来,爹爹还是爱着娘亲的。

但紧接着,爹爹突然说:“若微,我想让霜儿成为平妻。”

娘亲愣住了,过了好一会儿,她抬起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爹爹。

爹爹再次开口:“若微,这件事,我不希望你来反对。”

爹爹这样说话,显然没有与娘亲商量的意思,只是告知一声而已。

我知道娘亲的性子,她最讨厌的就是这种态度。

娘亲冷冷地说:“周郎,你若让林霜成为平妻,便是侮辱我孙家的名誉。更何况,林霜只是一个歌妓出身……”话还未说完,爹爹的手已经扇在娘亲的脸上。

娘亲的右脸颊立刻显出了鲜明的掌印。

我惊呆了。

在我的记忆中,爹爹总是温和有礼,从未对娘亲有过粗鲁的举动。

而现在,仅因为娘亲提及了林霜的过去,爹爹就发怒了。

“够了!”爹爹严厉地说:“我警告过,府里任何人都不准提及霜儿的身世。霜儿不是歌妓,她是我远亲的表妹。”

就这样,爹爹轻描淡写地改写了林霜的来历。

然后,爹爹不顾娘亲的反对,风光地将林霜迎进了家门。

我看着娘亲,小心翼翼地问:“娘,您还打算告诉爹爹那个惊喜吗?”

娘亲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我知道,娘亲在犹豫。娘亲那么爱我,她一定也舍不得肚子里的弟弟。

所以,我依旧去大夫那里拿安胎药,每天交给姑姑煎药,煎好了再让娘亲喝下去。

每次喝药时,娘亲都会被苦得泪眼汪汪。

我掏出口袋里的糖果,说:“娘,吃颗糖就不苦了。”

娘亲微微一笑,揉了揉我的头,叮嘱道:“月儿,娘每天喝完药剩下的药渣要藏好,绝对不能让外人发现。”

我知道,娘亲口中的外人就是林霜。

自从林霜成为平妻后,娘亲院子里多了许多探子。

昨天娘亲才刚抓到一个。

按规矩,这些探子应该被杖责八十,赶出府去。

但娘亲还是心软了。

毕竟杖责八十,轻则残疾,重则丧命。

娘亲只是将他们送回了老家。

我对娘亲说:“娘,你不能这样。规矩是不能破的,否则,就没人怕你了。”

娘亲却说:“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我不想害人,但也不想被人害。”

但后来,我的话竟然应验了。

那天,我像往常一样,在娘亲喝完药后,小心地处理药渣。

突然,一个老嬷嬷抓住了我的手。

“你在干什么?”她问。

我吓得一哆嗦,抱着药碗转身就跑。

但那老嬷嬷力气很大,没几步就把我抓住了。

我被老嬷嬷带到了林霜的院子。出乎我的意料,林霜竟然非常温柔地叫出了我的名字,并且严厉地责罚了那个对我动手的老嬷嬷。

林霜让我坐在她身边,温柔地递给我一碗梅子羹:“月儿,你吃这个。”

但娘亲说过,不可以吃林霜给的东西。

我摇摇头,说:“我不喜欢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