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但娘那么爱我,她肯定也舍不得肚子里的弟弟。

所以,我继续每天去大夫那拿安胎药,交给姑姑煎好,再让娘喝下去。

每次娘喝药的时候,都苦得直流眼泪。

我会从口袋里掏出一颗糖,说:“娘,吃了糖就不苦了。”

娘微微一笑,摸摸我的头,叮嘱道:“月儿,娘喝完的药渣要藏好,别让别人发现了。”

我知道,娘说的别人就是林霜。

自从林霜成为平妻后,娘的院子里多了好多探子。

昨天娘才抓到一个。

按规矩,这些人应该被打八十板,赶出府去。

但娘还是心软了,只是把他们送回了老家。

我对娘说:“娘,你不能这样。规矩是用来遵守的,不然别人就不会怕你了。”

娘却说:“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我不想伤害别人,但也不想被人伤害。”

但没想到,我的话竟然应验了。

那天,我像往常一样,小心翼翼地处理娘喝完药的药渣。

突然,一个老婆婆抓住了我的手。

“你在干什么?”她问。

我吓了一跳,抱着药碗就想跑。

但那老婆婆力气很大,没几下就把我抓住了。

她把我带到了林霜的院子。

出乎意料的是,林霜竟然温柔地叫了我的名字,还把对我动手的老婆婆责骂了一顿。

林霜让我坐在她身边,温柔地递给我一碗梅子羹:“月儿,吃吧。”

但娘说过,不要吃林霜给的东西。

我摇摇头,说:“我不喜欢吃。”

林霜并没有生气,她又盛了一碗梅子羹,自己吃了起来:“你爹说过,你喜欢吃梅子羹,所以我特意为你准备的。我是你的姨娘,不会伤害你的。”

我不好意思直接拒绝林霜,只好端起碗轻轻尝了一口。

就算她下了毒,我只吃了一小口,应该也不会有事。

林霜笑了笑,又说道:“月儿,姨娘是真的喜欢你,以后你愿意跟我一起生活吗?”

我大吃一惊,差点把手中的碗摔在地上。

最近府中确实有传言,说林霜身体有问题,无法生育。

看来这些传言是真的。

我没想到,林霜竟然会打我的主意。

林霜满怀期待地看着我。

但在我心中,娘亲是无可替代的。

我放下梅子羹,坚定地站起来说:“林姨娘,虽然我还是个孩子,但我知道什么是对的。以后,您别再跟我说这种话了。”

说完,我感到林霜的眼神变得凶狠,好像要把我生吞活剥一样。

我觉得这里不宜久留,行了个礼,就匆匆离开了。

回到院子,娘亲立刻察觉到了不对劲。

她问我:“月儿,你怎么去了这么久?”

我把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她。

我担心地说:“娘,他们一定知道您怀孕了,都是我的错……”

娘亲并没有责怪我,只是轻轻叹了口气:“没办法,有些事情是躲不掉的。”

从那天起,娘亲对外宣称生病,不再见人。

即使是爹爹来探望,娘亲也以怕传染为由避而不见。

我知道,娘亲是在用这种方式保护肚子里的弟弟。

我觉得这个办法不错,至少我和娘亲都不用去给爹爹请安,也不用再见到林霜那张让人厌恶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