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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霜倒是完全没有跟我在一起的跋扈劲,她低头吃着手里的糕饼,对嫡公主的讽刺充耳不闻,眉眼里都是顺从。

这一瞬间我竟生出同病相怜之感。从小到大,我也如她一般,装聋作哑的生活。不过,她还能欺负我。

嫡驸马揽着嫡公主的腰,凑近说了句什么,他们便看着我笑起来。

同席的太子、太子妃与皇后用西凉话交谈,原本吃东西的慕容霜忽然红了脸。回头给了我一巴掌。

还好不是打脸,我装作一脸无辜的看着他们。

他们笑的声音更大了。

我挑挑眉,继续吃盘中的葡萄。

他们不曾料到,其实我听得懂西凉话,我替真正的太子景云学过。

他们在说北周皇室只有“我”一个嫡子,太子府中妾室很多,夜夜笙歌,却无一人有孕,怕是“我”能力不行。

皇后便问慕容霜鞭打我前是否圆房?命她快点和我生下孩子,日后北周的继承人定要有西凉王室的血统......

回去的时候,慕容霜瞥了我一眼自言自语,“就你也配!”

夜里的质子府没了白日里的金碧辉煌。

刚来的时候,青竹不明白,为何修建华丽的质子府里面竟然如此破败。

陈设老旧,污秽不堪,甚至连床御寒的厚棉被都没有。

“因为外面是给别人看的,里面是给我看的。”

她心疼的把自己的棉被也盖在我身上,“主子,这些本该是云太子承受,他既然享受了太子的待遇,那太子的苦就该他吃......”

我把被子裹回青竹的身上,“别说傻话。因为他是太子,所以,他根本就不会来。或许......为了他,我的父皇宁可举兵再战。”

“青竹,我们只能靠自己活下去。活着才有希望。”

慕容霜自然是最好的同盟。不过既然短时间不能靠近她,我至少要让西凉皇室看见我。否则很容易悄无声息的送命。

被利用,才有价值。这是我从小就明白的道理。

我命青竹绣了几块帕子,送去给太后宫里的婢女。

很快,太后就召见了我。

因为那些帕子上都绣了一首诗。

“这诗,太子是从何处见的?”太后面善,看上去容易亲近。

我端起茶抿了一口,“在北周,教导晚辈作画的太傅是萧政宁大人。”

太后听闻喝茶的手一顿,感叹一句“故国难离!”

当初替太子上课,我曾听这位太傅说起,他妹妹曾是西凉太后的伴读。那首诗,正是太后儿时所作,他写在自己的扇面上,日日随身带着。我便猜他们情谊不同。

从这天开始,太后经常召我去她宫里作画,就画萧政宁最擅长的那些风雪山景图。

因为太后推崇,我与西凉皇室也有了更多的接触。

皇上,喜欢北周的美食,而皇后喜欢北周刺绣。这些,青竹都会,而且做得很好。

在同龄的皇族和大臣面前,我仍谦卑守礼。让他们看到我安稳度日的诚意。

半年后,我房内的陈设焕然一新。青竹趴在兽皮褥子上说“格外暖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