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怜爱·谎言

试试便知

心中虽是不满,宁胧月面色仍旧不改。

话音卑浅之际,还带丝丝怯懦,配上那本就如梨花般的面庞,直叫人心生怜爱之意。

谢辞清原本锐利的目光瞧着这一抹春色都变得柔和了,“原是这样。”

视线在身上流转,感觉到炙热,宁胧月下意识的抬头。

四目相对,当倒影撞入男人瞳孔瞬间,女人像受惊的小猫般低下头。

微撇在鬓边的发丝轻轻扬起,那青紫的痕迹若隐若现。

今日青紫更甚昨日。

谢辞清目光正落在这紫色上,深邃的瞳孔染上一抹淡彩。

一切可以笃定了。

淡彩一瞬而逝,虽微弱,却还是落入女人眼中。

她暗喜,随即头低的更甚。

“奴婢冒犯了,请王爷见谅,奴婢还要送吃食,就先退下了。”

吃食?

谢辞清目光这才落在宁胧月托盘上。

小米粥,鸡汤,以及那隐约飘着参味的不明黑药……

这不都是些清淡,温补之物?宁思潼嫁之前可从未有身弱之言,吃这些何用?

谢辞清身在军营,处处与伤打交道,久病成医,自是看出端倪。

瞧着对方神色变化,宁胧月不待回复,委身离开。

她给的信息已经够多了,再留下去,只会打草惊蛇。

素净衣裙掀起一阵清风,在牡丹艳色中格外醒目。

直到娇小身姿彻底消失,周遭才响起窃窃私语。

“这是王妃庶妹?还真是美若天仙,这模样看着,还真是跟王妃相像,亏的她说话了,不然我还以为王妃来了。”

“呸,胡说八道什么呢,一个小小的庶女,怎能跟王妃相提并论,你这眼睛怕是出问题,快找个大夫看看吧。”

“对对对,我确实眼瞎,我们家王妃,那是一个庶女比的上的,这丫头长得像是她的的福气,可跟正主比,她还差十万八千里。”

府中仆役皆是老人,主家宽容,他们自然松弛些。

即便谢辞清在场,他们也敢私语。

不过大多私语都在改口中,变成马屁。

叽叽喳喳的声音拉回了男人的思绪,看着宁胧月消失的尽头,谢辞清眉头微凝。

庶女比不上嫡女?

未必吧!

至少——

夜里的她不是谁都比得上的。

只是一个明珠足矣让他沉沦,丞相府何必送来两个?

漆黑的眸子更加深邃,男人沉声:“锦一!”

暗卫不知从何地闪了过来,“属下在!”

“药,去查。”

“是。”

随着锦一离开,老夫人房里的老嬷嬷笑眯眯的凑了过来。

“王爷,你怎么在这儿啊,马上就要回门,合该准备些东西才行,夫人和王妃已经着手了,你也看看吧。”

成亲三日回门,这是规矩。

此婚是圣上所赐,为表敬意,回门理该盛重。

没多言,谢辞清跟着嬷嬷来到主屋。

富丽堂皇的屋子里,摆满了金银珠宝,绫罗绸缎,价值连城,不计其数。

屋子正中间,一素衣女子正和陈氏清点。

女子发髻高高束起,这是妇人头。

显然这是他刚过门的妻子宁思潼。

只是装束打扮虽都如他的意,可味道却不似以往。

厚重的脚步声从门外传来,陈氏看着谢辞清,眼睛都亮了。

“清儿,你来了,我们可等你多时了!”

陈氏话未落,女子便回了眸。

微微上挑的眸子浸着薄薄雾,只是清浅一笑,就让人移不开目光。

这下,王爷被她迷住了吧。

今天,她可是按照王爷喜好打扮的,就连娘都点头叫好,她不信王爷不为她着迷。

昨日春宵,那个贱蹄子代劳,说什么,宁思潼都觉得难以介怀。

好在今日,她能以本来面目出场。

只要她能抓住机会迷住谢辞清,日后就算丢掉那个贱婢,她也不怕出事。

想着,女人嘴角笑意都更浓了。

她一脸期待的对上谢辞清的眸,不料却撞进一双毫无波澜的眼。

谢辞清仅撇了一眼,就侧过头。

原就是赝品,如今看来更是东施效颦。

男人不动声色皱紧了眉。

女人心头咯噔一下。

怎么回事?

这目光怎么和她想象不同?

王爷莫非不喜欢她这番模样?

不应该啊,这都是按照他喜好打扮的。

还没等宁思潼开口,就听到陈氏的催促声,“行了,过来了就办事吧,早点办完早点回去,我还等着你们的小娃娃。”

“母亲,你说什么呢。”

刚涌上心头的疑惑,在听到这句话的瞬间,烟消云散。

随着宁思潼脸色一红,害羞掩面,屋内皆笑的合不拢嘴。

“行了,都不是小娃娃了,还害羞什么呀。”

随着谢辞清参与,很快众人便清点完东西,装车。

午膳用完,两人从主屋出来。

五月天,像女人善变的脸,原本晴朗,突然划过一阵阴风。

“王爷,天色好像变了,你要回院吗?”

从屋内出来,宁思潼就羞着一张脸,看了眼谢辞清,女人的脸更红了。

她整颗心砰砰砰的乱跳,她捂着胸口,尽可能的保持镇定,可那红的滴血的耳垂,早已将她所有思绪都暴露。

此刻,谢辞清也注意到了那红的似朝霞的俏脸。

美则美矣,只可惜除去巫山不似云。

刚刚才看了宁胧月那样的绝色,如今再看这张脸,只觉得艳的太过庸俗张扬。

目光随意的撇过,当视线定格在女人脖颈时,男人顿住了。

那洁白光滑的脖颈,此刻布满了密密麻麻。

这位置与记忆里的如出一辙。

是他认错了,还是有人特意如此?

答案如何,试试便知。

男人眸子微沉下来。

宁思潼看不懂谢辞清眼中情绪,察觉出对方视线停留处,她下意识直起了脖子。

这下她可不怕穿帮。

为了演戏演全套,她可掐了一身伤。

大小颜色,恰到好处。

她不信他看得出来。

“王爷,可要回去?屋内正好煨着甜汤,现在吃,刚好润口。”

“润口?”谢辞清轻笑着凑近,玩味的抬起她的下巴。

“只是润口,还是……”

指节顺着下巴滑向脖子,当那厚重的手落到衣服和肌肤连接处时,宁思潼跟见鬼般本能的往后退了一步。

“自……自然是润口!”

心脏砰砰砰的,快要跳出胸膛。

宁思潼摸着脖子,魂都快没了。

该死,光天化日下,这男人怎这般大胆,她可不是没皮没臊的女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