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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侯府,归远侯开了祠堂将我记入族谱,还为我拨了后院的一间偏僻厢房居住。

他说我的娘亲以前就住在这里,想必我会喜欢。

这房间已是相当于半个柴房,堆了不少杂物,我带着嫡母配给我的两个丫鬟热火朝天地清扫,很快就收拾得能住人了。

他说得不错,一想到我的娘亲曾在这间屋檐下见证我蹒跚学步,我的心头就涌上一丝暖意。

我还能回忆起娘亲唤我阿月的脸庞,温柔又亲切。

听说我走失后没几年,娘亲大恸,急病而亡。

或许就是在这间屋子里咽的气。

我正惆怅着,忽听到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是嫡姐程知云。

她提着绣金罗裙,走得娉娉婷婷,生怕沾到我屋里一点家什。

“母亲怕你没衣裳穿,让我给你送几件我穿腻了的衣裙,好让你别丢了咱家的脸面。”

她旁边的小丫鬟拎着一个大包袱,估计里头装的就是“脸面”了。

我随口道:“放下吧,多谢了。”

程知云对我的态度很不满,跺着脚走到我跟前,打量着我身上新换的素白裙子。

“你不是个乞丐么,怎么还有整洁衣裳?不会是从哪里偷来的吧?”她理直气壮问。

我撇撇嘴,“姐姐说笑了,这是我用乞来的银钱买回来的。”

她哼了一声,“最好是这般,别叫我再见到你穿那身乞丐衣裳,和你那贱娘亲一般丢人现眼。哦不,你还不如她,她爬的是父亲的床榻,你呢?爬到水渠烂泥地里去了吧!”

她话音未落,我一个巴掌甩了过去。

“你敢打我!”

她捂着脸愣在原地半晌,随后开始指挥她的丫鬟,“把她衣橱里的衣裳都拿出来给我铰了!”

几个丫鬟迅速动手,屋里很快就响起布帛撕碎的声音。

“你以为把你记进族谱,你就真又当回侯府小姐了?”程知云厉声说,“父亲接你回来是有目的的,你等着瞧吧!”

我以为她要和我打架,没想到只是撕衣裳,怪没劲的。

我见她一众丫鬟里有个身量瘦弱的,正举着我的一件裙子犹犹豫豫不敢下手,便饶有兴致地走到她身后,温声问她:

“你叫什么名字?你家小姐一直这么喜欢发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