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海蓓顾卓恒第7章

顾卓恒从梦中惊醒,看着房间里的陈设,他的记忆逐渐回笼。

没有叶海蓓,叶海蓓已经不见了。

这个认知浸入的他的脑海,不断盘旋。

他心中的悲伤难以自喻,一种怅然若失的情绪顺着血液流入他的五脏六腑。

莫柔见他醒来,连日来的担心终于落了地。

莫柔走上前,一脸担忧地说道:“叶海蓓……有可能是被许至君带走了。”

她把上次去许家的事也一并说了。

顾卓恒闻言怒火攻心,他忍着喉咙里的咳嗽,一张冷峻的脸上渗出了薄薄细汗。

“好!好!好得很啊!许至君!”

他说完连续咳嗽了几声,好半天才缓过来,终于他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说:“我的昏迷……你去查了没有?”

莫柔垂下头,闷闷地道:“还没有。”

顾卓恒想了下许家的势力,本就苍白的脸色更加惨白,他知道许至君有这个能力带叶海蓓远走高飞。

他闭了上眼睛,脑海里全是叶海蓓的音容笑貌。

他不由得喃喃自语道:“早知如此,我就不该选无法掌控的人。”

莫柔却不可置信的看着他道:“你疯了?!”

尖锐的女声在房间里突兀的响起,顾卓恒这才看了她一眼,然后恢复了平素的凌厉。

莫柔不赞同的摇摇头道:“你一开始就不应该这样伤她!不然也不会让他钻了空子!”

顾卓恒坐在床上犹如一座冰雕。

她说的没错,所有的方法里,他却选了最伤害叶海蓓的一种。

他脸上的血色尽失,这才明白自己错的离谱。

两人之间是无尽的沉默。

莫柔张了张嘴,犹豫片刻,才开口:“其实……这样都还好,只是我怕叶海蓓在他身边一天,就多一天的危险。”

“莫柔,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顾卓恒的眼睛这才锁定在莫柔身上。

莫柔踌躇片刻,终于和盘托出。

“许至君早些年是在西方学医的,他在西方还学了很多不是救人的旁门左道。”

“他当时在西方学成以后,已经小有名气了,可没有人知道也会害人。”

莫柔担忧地看了一眼脸色黑沉如墨的顾卓恒一眼。

“我会知道,是因为我表哥去拜访的时候,曾经看过他师傅一眼。”

顾卓恒面容肃穆,接连咳嗽了几声,他掏出随身携带的手帕,猛地咳出一道血。

莫柔看着那抹血迹,连忙准备去叫酒店的医生。

顾卓恒却摆了摆手,他顺了几口气才道:“不碍事。”

莫柔却道:“看了医生没有?”

顾卓恒扯了扯唇角,挤出笑容:“没事,死不了。”

他沉默地攥着手里的手帕,垂眸看着上面绣着的梨花模样,眼睛里全是深切的情意。

“或许,她是自愿走的。”

莫柔看着一蹶不振的顾卓恒,气不打一处来,她跺了跺脚道:“你现在这样给谁看?叶海蓓又看不见!振作一点!”

看着没什么反应的顾卓恒,她烦闷地扯了扯头发说:“叶海蓓还在等着你!”

顾卓恒灰败的眼睛里有了一束光,而又迅速的消散。

“我伤她太深了,她不会原谅我了。”

第十六章怎么可能

顾卓恒眼底的悲哀挥散不去。

他喃喃自语,语气里都是无尽的压抑:“她不会原谅我了……”

他猛地心梗了一会,喉头一滚吐出血来。

鲜血顺着嘴角滴落了几滴在地毯上,他狼狈地拿出手帕想要去擦,一个趔趄摔坐在地上。

手中的手帕滑落了下来,顾卓恒伸出手,手帕从他之间滑过。

顾卓恒连忙将手帕拾起来,如同珍宝一样妥帖的珍藏在靠近胸口的位置。

莫柔张了张嘴,她别过脸劝说道:“我去叫医生。”

沈䧇璍煦川本能的拒绝,可莫柔却什么都不管了。

她拨通了酒店的内线,不消片刻,医生就很快赶到了。

穿着白大褂的医生一脸凝重的掏出听诊器瞧着。

顾卓恒摇了摇头,这才说:“我这已经是旧疾了。”

“那也需要好好看看的。”莫柔皱着眉头,说得话一副不容置喙的语气。

“你至少为了叶海蓓,也要好好治疗。”

顾卓恒几乎听到叶海蓓的时候才有一点点反应,他终于点点头。

莫柔撇了撇嘴:“你看,你只有面对叶海蓓的时候,才有反应。”

顾卓恒暗淡无神的眼睛看着莫柔,喑哑着嗓子开口:“多谢。”

“你说,我还有挽回的机会吗?”说完,嘴边扯出一抹笑意,而又迅速垮了下来。

他自嘲地摇了摇头:“也许不会了吧。”

“你怎么这么丧气!”莫柔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盯着顾卓恒的眼睛。

莫柔叹了口气:“那天我见到她的时候,她脸色很不好,但我看得出来,她还是寄情于你的。”

顾卓恒不再言语,冷凝的空气在寂静的房间里流淌着。

她还寄情于他?

可这怎么可能,他明明……

明明已经那样地伤她,她不是应该早就对自己死心了么?

许家大宅。

许至君看着在宅院里跑动着的叶海蓓,一扫前日里的阴霾,嘴角牵扯了下,绽放一抹笑容。

叶海蓓站在院子里的枫树下,纷飞的红枫飘落在她的肩头,美得就像画中的女子一般。

许至君怔怔看着无忧无虑的她,眼里的惊艳毫不掩饰。

他坐在一边早已搭建好的画廊。

他执起笔迅速在纸上速写起来,笔尖划过画纸,发出沙沙的声音。

很快,一副画就已完成。

他看了看远处朝着自己挥手的叶海蓓,低头看着手中的画板,脸上浮现满意的笑容。

他放下画笔,走向他心里唯一的那抹景色。

“怎么啦?”他轻柔地刮了刮叶海蓓鼻尖。

许至君注意到她发梢上的一片红枫,他笑着抬手取下来说道:“你呀,就是爱淘气。”

叶海蓓努了努嘴,不服气的眼睛瞥了一眼他:“那我以后不这样了。”

许至君爽朗一笑:“你想如何都行,你是这里的女主人。”

看着无忧无虑的叶海蓓,他愈发觉得自己没有做错。

可是……

他想起他自己的师傅教导自己的,脸上的笑容也淡了些。

叶海蓓歪着头疑惑地问:“女主人?那是什么?是他们所说的夫妻吗”

她抓着许至君的衣角问:“夫妻是什么意思?”

第十七章要走了

闻言,许至君陷入了一阵迷惘。

他们之前也是结过婚的,只是那个时候是场做戏而已。

结婚……

许至君看着身旁的叶海蓓,他们没有正式的求婚和结婚。

亦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婚姻。

他甩了甩头,将脑海纷乱的思绪摒除出去。

他不会做出强迫的事,绝对不会。

许至君凛声道:“是谁告诉你这些的?”

叶海蓓指了指不远处的佣人,许至君凌厉的眼光一扫,佣人皆都散去。

他揉了揉叶海蓓的头发,若无其事地道:“烟儿还是少接触他们为好。”

叶海蓓点点头,有些似懂非懂的眼睛有了一丝执拗,她拉着许至君的手,固执地问道:“你还没有说呢!”

许至君沉吟了会,薄唇才掀起:“夫妻呢,就是两个人缔结的以后共同生活的承诺。”

叶海蓓嘟囔了声:“这不等于没说嘛。”

他闻言,薄唇抑制不住的浅笑起来:“不要打岔!”

叶海蓓吐了吐舌,忽的一下窜开好远,她张开双臂夸张得摆摆手,是许至君以前没见过的灵动。

他看着远处还在做着夸张模样的叶海蓓,眼前氤氲着薄薄的雾气。

叶海蓓在他心中的样子逐渐清晰起来。

他驱散了他身边的黑暗,带给了他无穷的温暖。

许至君眼底淡淡的伤感,他本是活在地狱之人,浴火才能重生。

他踏得每一步都不能走错。

他想起幼时遇见叶海蓓的场景,那时是她第一次被送到孤儿院。

那时候的叶海蓓,一双漆黑的眼睛却闪着狡黠的光。

她把自己错当成了孤儿院的男孩子,对他极好,有些新奇的东西都留给自己。

他经常去孤儿院听叶海蓓讲外面的世界,有时候两个人凑在一起放声大笑。

想起幼时的叶海蓓,许至君哑然失笑。

他曾经去求过父母,希望能够收留叶海蓓。

却遭到了他銥誮们的强烈反对,那时他的父母告诉自己:“你是许家的继承人,成大事者不该拘泥在这种事情上。”

然后他就被父母送往国外了。

许至君看着枫树底下快乐的叶海蓓,喉头微微酸涩。

若是没有自己,她本该已经成为许家的一员,受许家的庇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