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盛夏睡眠不好,休息的时候手机静音,工作的时候手机也静音,因此平时接电话全靠运气。

补了几个小时的觉,醒来的时候手机里一串的未接电话。

信息也不少,有几条是瞿游发的,翻来覆去就是叫她别把餐厅的事放心上,以后还都是同事要好好相处之类的。

剩下九个电话全是柏朝暮的,还有好几十条的信息,催她接电话,最后干脆威胁要去公司抓她。

已经二十一点二十八分了。

她看了看外面黑漆漆的夜色,索性今天偷个懒不去公司了。

起身去浴室洗了个澡,吹干头发,戴好假发,画了个精致的妆容,戴好钻戒。

又从衣柜里拿了个特制的‘显孕神器’塞在腹部,对着镜子整理了半晌,确定没问题后,这才下楼。

柏家的司机已经等在楼下,看样子等了好久了,急得脸都红了。

一看到她,如获大赦地跟电话里的人说了句‘接到了,十分钟后到’后,欢天喜地地给她开了后车门。

盛夏一整天没好好吃饭,这会儿睡足了觉得饿了。

可车里除了各式各样的酒跟烟,什么吃的都没有。

哪天给他醉死在女人堆里就满意了。

她略显不耐地托腮看着窗外霓虹闪烁的街头。

夜色温柔。

这是曲江城里有名的销金窟,单人一晚消费五位数打底,偶尔那群二代三代们来,七位数的钱也是说扔就扔出去了。

盛夏下车,早有侍应生候在外头,恭敬地过来引着人往里面走。

一楼劲歌热舞,人群攒动,汗水交织着香水、酒水跟烟的味道弥漫在空气里,扑面而来。

盛夏嫌弃皱眉。

红裙热火,波浪卷发热辣,线条漂亮的锁骨若隐若现,黑、白与红三种极致纯粹的颜色**着人的感官。

一群色狼的目光肆无忌惮地落过来,最后在她微笼的腹部处齐刷刷停住。

……扫兴。

怀了孕还来这里勾三搭四。

人群中,臂弯间搭着西装外套,正半护着沈昭昭离开的邵瑞也被吸引了注意力。

直到那道已经走上楼梯的身影忽然转头往这边看了一眼。

因为舞池里有人起了冲突,闹出了动静。

但这一眼,却只看得邵瑞全身血液都冲进了脑子里!

他眼前一阵金星乱绕,不敢相信这个日日夜夜叫他恨得咬牙切齿的女人竟然已经回国了!

好哇!

这下在外面玩大了吧?连肚子都大了,还敢往夜总会来见不三不四的男人!

见他咬着牙往一处看着,沈昭昭目光也看了过去。

却只看到楼梯上几个寻常的身影。

“阿瑞,看什么呢?”她问。

邵瑞自然是不想叫她知道,上次昭昭生气,足足三个月没接他电话,也不回信息,邵瑞绞尽脑汁哄了好久才哄好的。

可不能叫这贱民再坏了他们的关系。

他妈不是就喜欢这浪**吗?

他今天就在外面守株待兔,给她来个捉奸成双!看到时候她还怎么解释!看到时候他妈还怎么偏袒她!

二楼VIP包间的门被推开,视线从明亮到昏暗,盛夏一时不能适应地眯了眯眼。

只模糊看到包间里人不少,有的在唱歌,有的在打桌球,还有在喝酒聊天的。

男男女女腻在一处,娇声笑语不断。

有人站了起来,用一种很慌的口气说:“老婆你怎么来了?”

盛夏终于适应了昏暗的光线,用正宫的语气张口就问:“这女的是谁?你跟她……”

她目光随意往后一扫,忽然就不说话了。

因为坐在沙发里的不是别人,正是白天指着她鼻子破大防的同事A——陈艳。

原来她白天说的富二代男友是柏朝暮。

戏演到一半,柏朝暮还在等她撒泼摔瓶子,指着陈艳威胁要找人弄死她的大戏,结果人忽然安静了。

包间里一众看惯了这戏码的少爷们也都有些奇怪地看了过来。

陈艳不敢相信地站了起来,目光在柏朝暮跟盛夏之间来回了几次,问:“朝暮,你刚刚叫她……什么?”

她居然是柏朝暮的老婆?!

柏朝暮又拿眼神催促盛夏。

这陈艳太他妈难甩了,简直跟一块被嚼过的口香糖一样黏在身上抠不下来,他一个男的,绅士风度还要保持,也不好动手打女人。

这么想着,索性心一横,立刻把盛夏抱怀里:“这是我老婆,怀孕四个月了。”

正主都登场了,她要还死缠着不放,后头就真得下点狠手段了。

盛夏万分无奈地叹口气。

不敢相信柏朝暮**这么随意,都不问一句陈艳在哪里工作的吗?

刚要说话,陈艳已经看到了她无名指上那颗闪闪发亮的大钻戒。

这叫刚刚离职,下午又逛了一下午婚纱店,打算嫁给柏朝暮做豪门全职太太的陈艳再一次破大防。

她忽然指着盛夏尖叫道:“朝暮她骗你的!她根本就没有怀孕!这个女的是我一个公司的同事!她今天中午还平着肚子,一晚上就大了?假孕上位这种下三滥的手段你也使得出来!盛夏,你在公司里勾搭别人的男朋友,在外面还要抢别人的未婚夫!你要不要脸!!”

她跺着脚,冲整个包间里的人嚷嚷:“你们信我!她真的没怀孕!她是骗子!骗子!她还在公司里宣扬是什么普林斯顿大学毕业的,其实根本没有!她在国外随便上了个野鸡大学,回来就四处招摇撞骗!这就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子!骗子!!”

声嘶力竭的咆哮声落地。

预料中怀疑的眼神、鄙夷的冷笑、嘲讽的窃窃私语声都没有响起。

整个包间安静到像是根本没有人一般。

所有人都在盯着她看,表情古怪,有的甚至在强忍什么奇怪的笑意一样抿着嘴唇。

陈艳愕然地看着他们。

直到自己的脖子忽然被掐住。

她倒吸一口冷气,可也只来得及吸一半,另一半就被那收拢的五指重新挤了出去。

后背重重摔上沙发靠背,边缘坚硬的质地磕得她面色一阵狰狞扭曲。

“你说哪个男的在勾搭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