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二 姑娘出事了

傅荷冷笑:“我是刚刚救了你命的人。”

“要不是你这扫把星回来,我还不会犯病呢!”老夫人气的摔了一个茶盏。

傅荷还没说什么呢,傅晞敏赶紧回了老夫人身边,给她顺气:“好了好了,祖母别再动气了,仔细头疼,您不想看见大姐姐,就先让她去歇息,一切等父亲回府再说。”

老夫人被安慰的气顺了些,嗯了一声。

傅晞敏又召来秦嬷嬷,“将大姐姐带去歇息吧。”

傅荷也不忸怩,拧着包裹就跟着秦嬷嬷去了,招呼也没和老夫人打一个。

望着她背影,老夫人咬牙切齿的骂了声:“晦气!”

“晦气!”

傅荷走到空落落灰扑扑的一间房,也骂了一句。

秦嬷嬷抱着手在门边,怪笑着:“大姑娘,这门前有井,里面有水,往左过去是厨房,还有剩饭,您要是饿了渴了就自取。”

说着秦嬷嬷转身就走,傅荷喊住她。

“你拿这房间给我住?下人房都不如吧,这床是坏的,窗户都关不拢,被子都是臭的,怎么睡人啊?”

秦嬷嬷回头怪笑,“大姑娘,这就是小后房,只是闲置久了看着破旧些罢了。您啊也别这么挑,什么人就是什么命,难不成您还想住小姐的屋子?”

秦嬷嬷离开了,傅荷呸了她一口,然后绕着这屋子走了两圈。

“呸,什么永宁侯府,要不是答应了我师父要给那位十二皇子治病,我才不稀罕踏你这侯府的破门!”

傅荷盘腿打坐,调息冥想。

她不由得想起了师父口中那位十二皇子,听说他少年英姿,十四岁便横刀立马征伐沙场,年纪轻轻便为这大安立下了赫赫战功。

可这么厉害的人物却不久前惨败回京,且伤势严重,就连宫里太医也没法子。

“也不知这位十二皇子与师父有什么渊源?这般看重,师父何不自己回来为他治病呢?也没给我个什么凭证,人家又不认识我,还得借这个什么百花宴的东风!”

傅荷自言自语的嘀咕,想不明白索性就不想了,总之答应了师父的事,是一定要想法子做到的。

而秦嬷嬷离开后,却去了采薇院寻傅晞敏。

小院子里花圃绿丛,在这四月初始的静夜,清香阵阵,安谧又温馨。

挂在树上的金色笼子里住了一只漂亮的翠鸟。

被枝条逗的咯咯直乐。

“二姑娘。”

傅晞敏转身将手中逗鸟的玩意儿递给了秦嬷嬷,“送过去了?”

“是,她还嫌小后房脏呢,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秦嬷嬷嗤笑。

傅晞敏却面色有些沉重,她揉着自己指尖的亮色丹蔻,声音冰凉,哪里有半点在老夫人面前的可爱灵动。

“你说,她这次回来仅仅是因为父亲叫她去赴百花宴?”

秦嬷嬷不以为然:“应该是了,若非圣命要求官员必须带所有未婚女儿出席,侯爷是根本不愿意搭理她的,那小妖蹄子晦气死了,躲都来不及呢。”

傅晞敏微微蹙眉,神情有些莫测。

见她不说话,秦嬷嬷又劝:“您就别担心了,她是绝对抢不了您的位置的,她拿什么跟您比啊!进了宫去也只是给人徒增笑料罢了。”

说着,秦嬷嬷翻了个白眼,对傅荷极为不屑。

傅晞敏坐到了石凳上,仰头望着不分明的月,笑道:“她是以永宁侯大姑娘的身份去赴宴,她成了笑料,那整个侯府都会成为笑料,她可不应该有这么大的脸面。”

秦嬷嬷回过神来,“那二姑娘您的意思是…”

“近来皇上对咱们永宁侯府态度微妙,父亲一直忧心。若是在百花宴上瞒了傅荷的存在,被有心之人运作,永宁侯府摊上个欺君之罪可不好。”

欺君之罪!

秦嬷嬷听到这四个字不免吓的一颤。

傅晞敏弯唇一笑,又说:“可若将一个邪祟之人带进了宫,那更是不好。只有当整个上京城都知晓了侯府大姑娘是个邪祟,不带她进宫,是因为不想污了皇上龙体,霉了旁人,那可就是咱们侯府忠君爱民的表现了。”

闻言,秦嬷嬷茅塞顿开。

“二姑娘好妙计啊!这样一来,傅荷回了京,咱们侯爷既没有欺君的意思,而傅荷体质诡异,不带她进宫,将其遣返回道观,都是为了众人,是侯府的义举啊,皇上哪里还有责怪的道理呢?”

“正是如此。”

傅晞敏浅笑挥袖,扫落了石桌上的两颗果子,在青石板上滚了几圈,淹没进了草丛里。

翌日,天未亮。

翠微院的动静便吵醒了整个永宁侯府。

傅荷睁开眼,钱三五探个脑袋在门前,小心翼翼的说:“大姑娘,二姑娘出事儿了!侯爷他们…哎哟!”

钱三五话没说完,就被人一脚踹到了傅荷跟前,傅荷眼神一凛,赶紧将钱三五扶起来。

两人还没站稳,那男子又是一脚直朝傅荷胸口狠踢!

傅荷抬手格挡,手臂被踢的震麻,踉跄后退!

“你有病啊!”傅荷骂道。

男子气急败坏的指着傅荷,“你就是傅荷?害人精,不缩在你那乡下道观里,敢跑到我家来害人!”

“我害谁了!你脑子要是有问题就去治!”傅荷反应过来这人的身份了,永宁侯的长子,她血脉亲缘上的弟弟,傅灵蕴。

当然现在看这架势,人家可没认过她这个姐姐。

傅荷顺手抄起桌上的破茶壶就砸了过去。

傅灵蕴一侧身就躲开了,盯着那碎裂的茶壶,傅灵蕴一张俊脸如寒霜骤降,恼怒道:“好啊,我姐姐被你害的起不了床,你还敢跟我动手?我定要让你知道,永宁侯府没有你这贱人的位置!”

他抽出腰间的鞭子,重重的要朝傅荷挥过去…

“住手!”

一道浑厚的中年男音。

循声望去,踏进这破屋的是一个着紫衣,束玉冠的中年男子,正是永宁侯傅开远。

傅开远拧着眉疑惑道:“怎么回事?”

傅灵蕴指着傅荷,向傅开远告着状:“这贱人昨晚回来就差点害了祖母,今日一早又害的姐姐被鬼魇住,起不了身,可怜极了!父亲,您别拦我,让我将她打出去!”

“胡闹!”傅开远斥了一句,这才将目光投向傅荷,却似有些不自在。

“咳,她是你大姐姐,是我写信叫她回来的。”

傅灵蕴恼怒的将鞭子一扔,“她才不是我姐姐!我姐姐只有一个,就是傅晞敏!她是个怪胎,是个不吉利的晦气玩意儿!”

“不许胡说!”

“我没胡说!”傅灵蕴梗着脖子,“父亲,您若是真的将她带进宫去祸害了人,别人怎么看永宁侯府?”

傅荷冷笑一声,淡声道:“是啊,你不奉旨带我进宫去,大不了就被判个欺君之罪,诛九族呗,咱们一家人地底下团圆去。”

谁敢担这个罪名!

这也正是傅开远不得不将傅荷喊回来的原因,当初傅荷的事,知道的人是少,不是没有。

傅开远若不带上她一道进宫赴宴,皇帝要安他一个欺君之罪他才真是会喊冤无门!

何况,因为朝中近日来的事,皇帝对永宁侯府态度很微妙,傅开远不敢冒这个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