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托盘上的两块玉佩,决定着我和嫡妹谁嫁侯府,谁嫁书生。

上一世,嫡妹被父母劝说嫁了书生,而我嫁进了侯府成了侯爷继室。

我一生荣华,妹妹一生清贫,她恨毒了我,在我得到诰命那天的庆祝宴后,用一杯毒酒毒死了我。

再睁眼,回到选嫁那一天。

嫡妹抓着侯府的玉佩不放,一哭二闹三上吊要嫁进侯府。

妹妹看着我冷笑:姐姐,这泼天的富贵,该轮到我了。

我笑了。

那该死的侯府继室,谁爱当谁当。采菊东篱下的日子,我想了许久许久……

1.

睁眼回到选嫁这一天,我知道我重生了。

被父母派人叫到花厅去,桌子的托盘上放着两块玉佩,一块通透价值连城,一块古朴不起眼。

父亲:“宁国侯府裴家与城外的沈家都与我们明家有婚约,当初未言明定的是谁,今日两家都上门来提亲,叫你们姐妹二人来是想问,谁愿意嫁侯府,谁愿意嫁沈家?”

上一世,妹妹在父母苦心经营下,嫁入沈家,虽说耕读世家,没有金尊玉贵的生活,但是衣食无忧,无长辈要侍奉,是件极好的婚事。而我,则被塞进了宁国侯府做了宁国侯的继室。

嫡妹一把抢过那块通透的玉佩:“姐姐从小疼我,这次让我先选吧,我嫁侯府,可好?”一双眼睛看着我,惹人怜爱,不忍反驳。

这一次?我内心冷笑,果然,上一世,妹妹因嫉妒,用毒酒毒死了我,而她也一起重生了。

母亲看她拿了侯府的玉佩,脸色大变:“玉儿,让姐姐先挑,长幼有序。”

妹妹一脸娇气地拒绝:“不要,我就要嫁侯府,难道姐姐要和我抢吗?”紧紧抓着玉佩不放。

我拿起那块古朴的玉佩,笑:“我都无所谓,妹妹高兴便好。”

母亲气得脸色发白:“不行,玉儿怎么能嫁侯府。”

我装作不知地看着母亲问:“侯府为何不能嫁?富贵荣华,锦衣玉食,妹妹从小娇养,长相气度天生便适合这样的人家。”

妹妹看母亲反对,哭道:“难道母亲偏心,只想姐姐嫁侯府,让我嫁书生吃糠咽菜?”

疼爱她的母亲心疼不已,拗不过她的哭闹,咬着牙答应:“好,好,你要嫁便嫁。”

父亲开了口:“那就珠儿嫁沈家,玉儿嫁侯府。”

我笑了,眉眼如画:“恭喜妹妹觅得良人。”

妹妹得意地笑:“放心,姐姐,虽然你嫁沈公子清贫,妹妹以后做了侯夫人,必不会忘记提拔一下姐姐的,时不时接济一下姐姐。”

我压根不在意,恨不得离侯府越远越好,那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我只希望她嫁入侯府别后悔,毕竟,继室难为,继母更难为,希望妹妹乐享其中。

2.

我和妹妹的亲事就此定了下来。

宁国侯府给的聘礼几十抬,金银首饰,古玩绸缎,妹妹笑得得意洋洋。而沈公子送上来的聘礼,是几箱字画,孤零零放在我院子里。

妹妹娇笑:“沈家真是,就算借钱也该把聘礼办体面些,哎呀,姐姐,看来,妹妹要多给你些添箱才行,否则嫁过去怎么过啊。”

我们姐妹在同一天出嫁,出嫁当天,妹妹凤冠霞帔,出自宫里的绣娘,我一身红色新娘装,是自己一针一线满怀着对未来的幸福憧憬绣出来的。

因为宁国侯身份尊贵,他先迎亲,我和妹妹坐在各自的闺房里不能出门,但是,不影响我的丫鬟出去看热闹回来告诉我。

“宁国侯要二**进门要给原来的宁国侯夫人牌们磕头,还要跨火盆。”

“宁国侯还有一对龙凤胎儿女,听说可是难缠,又淘气。”

何止淘气,那对儿女被他们祖母宠坏了,稍有不如意便哭闹打滚,跟着的下人都要受罚挨饿挨打。

而上一世我进门的第一天,就要给原来的宁国侯夫人牌位上香进茶,因为茶水太烫被老夫人刁难,在牌位前跪了半日,这些磋磨,外人根本不会知晓。

想想娇生惯养的嫡妹,平时连跪一下都要哭半天膝盖疼的人,如何撑过半天呢?我想想都觉得好奇。日后,宁国侯府的磋磨人的招式,妹妹要一一尝试了。

沈家迎亲的队伍到了,沈诺长身玉立,一身红衣,骑在马上,带着迎亲的队伍来接亲,虽然不如侯府的隆重,却也是按着规矩,热热闹闹的。

我盖上红盖头,稳稳地坐进了轿子,吹打声中出嫁了,这一世,我要好好活着。

拜过天地,入了洞房,沈诺挑开了我的盖头,我抬眼看他,他比我上一世印象中还要英气,他看着我:“珠儿,嫁给我,沈家清贫,委屈了你。”

我在红烛下娇俏一笑:“夫君聘礼中的字画随便一幅便是价值连城,何必自谦,再说,我很喜欢这种平淡的日子,我们过好自己的小日子,比什么都要紧。”

沈诺眼睛一亮,笑了,“如此,娘子有礼了,日后,我们家由娘子做主。”

妹妹从来不爱字画,先生教习的时候也不喜读书,估计对着价值连城的古画,她只会叹一句:好旧好丑的画。

守着满屋黄金却叹自家清贫,妹妹上一世,估计是从来没认识到沈家是富而不露的清贵人家。

第二日醒来,因沈家无长辈要奉茶见礼,沈诺说只需去祠堂上香告之祖宗就好。

我坐着等丫鬟梳妆,陪嫁丫头春儿在我耳边悄声说妹妹新婚第二日一早便不顾规矩,一个人带着丫鬟回了娘家。

我抬眼看她:“为何。”

春儿羞红了脸,轻声说:“听府里传出的消息,说二**哭着说侯爷,侯爷不能人道。”

我听得心里乐开了花,就等着她闹呢,侯爷是什么好东西,天天在百花楼厮混,因与人争风吃醋打斗,被伤了下身,从此不能人道,要娶继室不过是要掩人耳目罢了。

我掩嘴低笑:“父亲母亲由得她胡闹?”

春儿说:“老爷打了二**一耳光,说她酒醉未醒,把人送回侯府了,二**是哭着被押上马车回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