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重生回礼佛那一天。

寺庙外阴雷滚滚。稳婆对着两位几乎一模一样的女婴犯难。

大夫人和赵姨娘虚弱地躺在草席上。方才,一声惊雷吓得她们双双早产,肚痛难忍之际,只能在寺庙的大殿中临时接生。

不料,两位夫人都生了女孩,而稳婆慌乱中将婴儿裹入同样的襁褓,眼下根本分不清哪位是嫡女,哪位是庶出。

「老爷,这可如何是好?」

稳婆焦急求助守在殿外的林尚书。

林尚书就是我爹,也是一个表面正直,实际巨贪的朝堂蠹虫。

上一世,我因为哭声响亮,被大夫人选中,成为嫡女。

而另一个女婴则被赵姨娘养着,成了我的庶妹。

大夫人教我经济之道、治家庶务,我学得快,理财之能闻名京城。

不过十八岁,帐下已管着两座知名酒楼、八家古玩当铺、千顷肥沃田亩。

可我知道,那都是大夫人和父亲为了掩盖搜刮来的民脂民膏而建的洗钱产业。

我反抗无果,被迫打理贪污之财,每天忙得不眠不休,还被逼着讨好纨绔太子,带着贪腐来的妆奁嫁入东宫。

而庶妹因为赵姨娘势弱,无权参与家产管理,反而不清楚父亲是贪官。

她嫉恨我能做太子妃,便于我大婚那日毒杀了我。

我听见躺在身旁的襁褓中,妹妹哭得极用力,便知道,她也重生了。

我微弱地啼哭了几声后,看见父亲从殿外进来,对着我和妹妹说:「这个哭得大声点,就做姐姐吧,叫林雪烟。另外那个哭声微弱的,做妹妹,叫林青朝。」

「那我养着姐姐雪烟吧,这孩子看着与我有缘。」大夫人说着,命稳婆把妹妹抱入她怀中。

妹妹一看大夫人朝她伸出手,哭得更加嘹亮,一听就很健康。

我则被放入赵姨娘怀里。

赵姨娘是个柔弱女子,不懂经世济用,但才情一流,擅长诗画。

我从襁褓里勉强睁眼,见她眉清目秀,笑意婉转,恍如一尊玉做的菩萨。

「娘。」我努力做口型,可惜婴儿根本发不出音,落在嘴边,反而成了一声响亮的啼哭。

赵姨娘欣喜地看我:「我们青朝也哭得这么响。」

她说着,把我周身的小被子裹好,避免我受庙外风吹雨袭。

我心里一软,贴着赵姨娘温暖的身。我知道,她不是眼里只有铜臭味的人。

这一世,我宁愿做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