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太空鳕鱼卷

一个坐在豪华悬浮椅上的青少年,身旁是个正值花季但似乎还未完全成长的少女,还有三个魁梧的大汉,这样的组合无论出现在哪里,都是最引人注目的焦点。

凌寒随意地瞥了一眼身边的卡特丽娜。她不知用了何种手法,竟将自己的真实面貌隐藏起来,自始至终展现给人的都是一副人类少女的模样,那张娇俏而带点疏离感的脸庞,足以让想接近她的人慎重考虑被拒绝的可能性。

“真是巧妙的方法,但如果遇到超过十级的骑士级强者,这种伪装对精神探测来说毫无作用。”

凌寒并不担心别人识破悬浮椅的真伪。这种高端的玩意儿在联邦内部极为稀有,有的也只是假冒伪劣品。除非是与地外文明有过接触,或是对悬浮椅有所研究的人,否则很难辨别真伪。而这样的人并不容易遇到,他遇到骑士级强者的几率都不比遇见他们高多少。

多门星是个宜居星球,与一般的贸易星球不同,这里推崇的是生活环境。优美的环境吸引了许多有一定财富和地位的人在此购置别墅公寓,这里是许多人梦寐以求的居所。

“不愧是联邦最适合人类居住的星球,这里的环境……真是太美了!”

凌寒听到奥斯笨拙的赞美,微微一笑。这里的风景确实不错,幢幢房屋仿佛置身于原始森林中,被丛丛绿树环绕,别墅的尖顶从郁郁葱葱的森林中探出,充满诗意。

“嘿!美丽的小姐,能否请你共进午餐呢?”

凌寒听到身后传来一个绅士的声音:“看来卡特丽娜的魅力不小啊!”

凌寒饶有兴趣地看了看身边的卡特丽娜,然后转过头,没有说话。

感受到始祖大人的眼神,尽管看不见表情,但那种注视让她有些不自在:“好的!”

卡特丽娜忍住揍眼前这家伙一顿的冲动,转头看向他故作潇洒的样子:“什么模样,一脸扭曲得像抹布,身上穿着华丽花哨,一看就是富二代,被这样的人追求,简直是对我侮辱。”

卡特丽娜打算好好教训一下眼前这个没眼光的家伙。

“哈哈,卡特丽娜,一个帅哥啊,还不快抓住机会……!”

奥斯在一旁煽风点火。

“嘿嘿,不错,这小子一看就是有钱人,难得他要请我们吃饭,不去白不去啊,不给人面子也不好,对吧,拉威尔,既然如此,我们就勉强去一趟吧,卡特丽娜,你说我们去哪家餐厅呢?”

肯尼也跟着起哄。

凌寒淡笑着,等待卡特丽娜的回答。

“当然可以,我们去方沉家园吧,那里的太空鳕鱼卷味道很棒,还有紫乌籽酱也很好,上个月我去的时候记得是多少钱一份,哦,对了,是五万八千晶币一份,……!”

站在卡特丽娜面前笑容灿烂的少年脸色越来越难看。他们家族并非大户,虽有些钱,但绝不会允许他如此挥霍。方沉家园他听说过,去那里吃一顿饭,他半年的积蓄恐怕就没了。眼前的少女竟然去过,而且还如此清楚!

纳克意识到自己这次算是踢到铁板上了。能去那种地方的人,肯定不是他能招惹的。同样,能在那儿用餐的女子,也不是他能追求的。

“啊!美丽的小姐,我的同伴叫我了,我有事,先走一步!”

“有吗?我怎么没听见呢?”卡特丽娜不依不饶地四下张望,似乎在寻找呼唤他的人。

“啊,在那儿呢,我马上就回来!”

纳克头也不回地匆匆狂奔。

“不错,嘿嘿,卡特丽娜,这就是你对付追求者的方式吗?哈哈,不过为了省点麻烦,你就不能把脸弄得丑陋些吗?”

卡特丽娜皱了皱眉,没有说话。

凌寒知道,卡特丽娜对丑陋的事物有种本能的抵触,这不仅源于纹娜族天性的爱美之心,也是生存环境带来的压力。那些丑陋的外星生物令他们看到就感到恶心。

“走吧!”

凌寒淡然地说出这句话时,感觉到从卡特丽娜身上探出的精神联系似乎轻松不少,显然她见自己没有要求她那样做而感到释然。

“年轻人,刚才和你说话的那几个人,你知道他们的身份吗?”

一个中年人拦住了满面羞愤的纳克。

“你是谁,滚!”

纳克的心情很糟糕,显然,被人如此羞辱,谁都不会好受!

中年人的眼睛忽然一亮,像两把利刃深深地刺入纳克的眼中。

内克觉得自己的眼睛在对方凝视下阵阵刺痛,几乎要睁不开了。对方身上散发出一股强烈的压抑感,像一座大山压过来,让他连呼吸都觉得困难。

"大……大人!"面对这股压力,内克立刻意识到对方肯定不是一般人:"大人,我真的不知道他们的身份,真的,我真的不知道……您……您相信我!"

内克被这股压力压得几乎抬不起头,好不容易说完这句话,勉强抬头一看,却发现面前的中年人已经消失无踪。

"天哪,我今天是怎么回事,总是碰到这些奇怪的人,我还是快点回去吧!"

中年人远远地看着凌寒他们离去的背影,嘴角突然浮现出一丝阴险的笑容:"没想到竟然是外星联盟的人,既然来到这里,难道有什么阴谋吗?嘿嘿……!"

"看来你的身份已经被别人发现了!"凌寒淡漠的声音如同巨炮般轰击在四人的心头。

"什么?是谁被发现了?是我吗?"

凌寒扫了一眼惊讶的奥斯,淡淡地说:"不是!"

"是我!?"

凌寒看着有些不敢相信的卡特丽娜,显然,他的伪装技巧非常高超,仅凭外表,十级以下的人很难识破他的身份,难怪他会惊讶。骑士级强者不是那么容易遇到的,没想到他们刚到多门星就被看穿了。

"他在盯着我们!"

吸收了邪眼的力量后,凌寒的超强感知力即使只是一个眼神,在一定范围内都能清晰察觉,特别是对方似乎并未掩饰自己的实力。

"始祖大人,我去杀了他!"

凌寒瞥了一眼满是杀气的卡特丽娜,微微一笑:"你不是他的对手!"

"你小看我,我们纹娜族的暗杀和潜伏可是很厉害的,不然也不会派我来这里。只要他的实力没超过十一级初期,我有信心。"

卡特丽娜皱了皱娇小的鼻子,很不服气自己被如此轻视。

"大人,我们应该怎么办?"

奥斯在一旁插话。

"走吧,他不会在这里动手!"

对于十一级的实力,尽管凌寒未曾遭遇,但这种级别的战斗影响范围肯定很广。在这种人类聚集的地方,他们绝不会在这里开战。

开阔的草原,温暖的风吹拂着,带动周围野草轻轻摇曳。

凌寒看着专心操作电脑的卡特丽娜,一双小手不停敲击着虚拟键盘。经过几十道程序检测后,卡特丽娜松了口气,语气略带兴奋:"终于找到了,坐标是172.34,在多伦市郊区。"

外星联盟对联邦的渗透早已不是秘密,但由于外星联盟里很多人拥有各式各样的能力,这些千变万化的能力即使联邦科技再先进,也很难在亿万人中将他们找出来。

而这些外星联盟的巢穴会不定期更换新地点以防泄露,只有内部成员才知道聚集方法。

通过入侵卡特丽娜的意识,凌寒知道上次卡特丽娜体内被人设下精神印记,导致原来的巢穴暴露,不得不更换位置。

听到卡特丽娜终于找到巢穴所在地,凌寒心中压下淡淡的喜悦:"我们走吧。"

"团长,有人要求通讯!"

"哦!?"盖斯顿站起来,来到通讯系统前,是个陌生的号码,皱了皱眉:"接通看看!"

"是!"

屏幕上出现一个中年人,穿着华丽,肥嘟嘟的脸几乎遮住了眼睛。看到通讯接通,中年人嘿嘿一笑:"是盖斯顿团长吗?"

"没错,是我,你是哪位?"

"呵呵,你不用管我是谁,只是有点事想咨询一下盖斯顿团长,半个月前你们送往云水星系的那批货物被劫走了,您知道情况吗?"

"果然是这样!"

盖斯顿也是个老江湖,在死亡线上能打出一片天地的人绝非简单角色。

盖斯顿呵呵一笑:"货物被劫我是知道的,但具体情况我不清楚。货物已经按约定交给云水星系的接收人,之后的事就不再是我们的海盗团负责,你应该去问云水星的负责人。"

"呵呵!"中年人干笑了两声:"按理说是这样,但我们怀疑,贵方可能泄露了消息,或者在把货物交给我们后又派人……嘿嘿……"

"阁下!"盖斯顿的脸色迅速阴沉下来:"我们做海盗也有海盗的规矩,你毫无根据地怀疑我,什么意思!"

"嘿嘿!"中年人干笑着,突然视频通讯中传来另一个声音。

"滚开,连个情报都搞不到!"这声音充满不耐烦,紧接着,只见一只手掌轻轻一挥,中年人就被掀翻在一旁。

"正主来了吗?"盖斯顿冷笑一声。

屏幕上随后出现了一位看上去不超过四十岁的年轻人。现在联邦科技发达,特别是在精神力爆发的时代,平均寿命能到一百五十岁,四十岁仅仅是人生的起点。而且精神力对身体的修复作用,让四十岁的人看起来还像以前的二十岁。

看着这位年轻人,盖斯顿内心突然感到一股压抑。

这压抑并非源自对方俊美的外貌令他自惭形秽,而是从年轻人身上散发出的强大气息和意识,这股感觉即使隔着视频通讯也没有减弱多少。盖斯顿感觉心如巨石压顶,呼吸都变得急促。

"您是哪位!?"

盖斯顿强压住内心的不安与恐惧,向对方询问身份。

"你的名字还没资格知道,你是盖斯顿吧?这东西是那批货物中的吧!别想隐瞒,你知道后果。"

年轻人的话像重重一击,砸在盖斯顿心上,但他无法激起一丝反抗的意志。

"这就是骑士级强者的实力吗?这就是那个等级强者带来的压迫感吗?"盖斯顿大脑一片空白,这种压力让他感到呼吸困难。

"始祖……始祖大人带人劫走了货物!"盖斯顿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说出了实情:"啊!不……我怎么说出来了!哦,上帝,我说出来了,始祖大人会杀了我的!"

"始祖大人!嘿,谁是始祖大人?"

盖斯顿心中乱成一团,"我竟然背叛了始祖大人!?"

可能是精神过于紧张,他感到精神海洋剧烈波动,这种感觉让他极度危险,脸色变得苍白。

听到对方的质问,盖斯顿觉得这一切都是眼前这家伙造成的,心中瞬间涌起无尽愤怒:"都是这家伙,都是他!他妈的混蛋!"

愤怒之下,对方带来的压迫感似乎减轻了,他怒视着这位外表英俊但狡猾如鼠的家伙:"混蛋,他妈的,你想知道始祖大人的消息吗?有种你就来死亡线,他妈的,狡猾的家伙,始祖大人会让你知道什么是不知天高地厚的,该死,滚!"

"什么!?"听到盖斯顿的话,对方一时没反应过来:"你……"

盖斯顿一屁股坐在后面的座位上,大口喘着粗气,这压力实在太大了。这绝对是骑士级强者,即使隔着不知多少光年的视频通讯,那种压迫感依然存在。这种无法抗衡的强大让他觉得自己就像一只蝼蚁,对方只需伸手,哪怕隔着通讯系统,也能轻易捏死他,仿佛心脏停止了跳动。

"我……我竟然背叛了始祖大人!"想到自己的行为和即将面临的严重后果,盖斯顿的头脑一片空白:"不行,我必须想办法弥补,我必须这么做,快……联系始祖大人的通讯,快点!"

视频通讯前,左伊面色阴沉,身旁的中年人幸灾乐祸却又不敢乱动。

"混蛋!竟敢骂我!?"左伊愤怒地一拳砸向面前的通讯系统,瞬间将它彻底摧毁。喘了几口粗气,左伊慢慢平静下来,只是脸上的冷酷让人看了不寒而栗。

"他之前恐惧不是假装的,完全是在我压力下无意识说出的,可为什么后来他居然……"左伊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他不仅反应过来,应该是那个神秘的始祖让他感受到了比我更大的恐惧……看来,这家伙就是带走文娜人的强者了,嘿嘿……强者吗?我会让你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强者!"

"哈哈!"

多伦市郊区,虽然地处郊区,但交通四通八达,仿佛能冲出地面,延伸到无尽的宇宙星空。

"就是这里了,始祖大人,194号!"卡特里娜松了口气,终于找到了。这里太偏僻了,他们找了整整一个上午,再找不到,她都要怀疑自己被耍了。

凌寒瞥了一眼放松的卡特丽娜,又看了看眼前的房子。那是一座有些破旧的三层小楼,看起来久未打理,门口和院子里都长满了杂草。不过凌寒看出,杂草中有人踩出的小径通向楼前的台阶。

"始祖大人,我们就这么进去吗?"

凌寒听到卡特丽娜略带忧虑的问话,轻轻一笑:“肯尼,奥斯,你们找个地方躲起来吧!”

凌寒抬头,目光落在楼门口一个隐蔽的角落,眼中含着一丝微笑。

“大人,有人来了,你看,是卡特丽娜,她居然回来了。那个强敌没杀掉她吗?这真是个好消息呢!”

“嗯!”黑暗中有人抬起头,目光落在监视器上:“没错,是她,她居然回来了,哈哈,太好了!嘿嘿!”

那猥琐的笑声,让人一听就觉得自己正被对方意淫。

“她还带了个人回来?这家伙……咦,是悬浮飞椅!?这家伙竟然有悬浮飞椅,他是谁?难道是我们联盟的高手?啊~!”

黑暗中的人突然惊叫一声,仿佛被黑袍遮住的人透过视频系统看见了他,这种感觉让他很不爽:“这家伙是哪个种族的高手?居然有悬浮飞椅,而且他好像发现我了!”

“我们进去吧!”

悬浮飞椅缓缓前行,就这样进入了小楼里。

“他……他就这样进去了?”卡特丽娜感到惊讶,这可是他们联盟的聚集地,里面有七八个实力接近十级的强者,而且那个丑陋的家伙,也就是负责人,他的实力换成人类等级,可是一级骑士级别的高手:“他难道不知道什么是危险吗?”

尽管这么想,卡特丽娜还是跟着进去了。

“这里只是个幌子,真正的地方在下面!”

凌寒扫视整个空间,这是一间客厅,一切摆设都很整齐,只是落了些灰尘,显然很少打扫。凌寒的目光最后停在一面墙上,这面墙刷得雪白,毫无异常。精神力慢慢注入瞳孔,他清晰地看到墙角中间、墙的里面有个开关按钮。

“始祖大人,我去找入口的开关!”

“不必了!”凌寒阻止了卡特丽娜,来到墙角,一拳打去,立刻显露出隐藏在墙内的机关按钮。

“啊!始祖大人?”卡特丽娜彻底震惊了:“他是怎么发现的,就算我也要找半天的机关,他一眼就找到了,简直不敢相信!”

卡特丽娜惊讶中看到始祖大人按下按钮,地面突然开启,人瞬间消失,只剩下方洞。她这才恍然大悟,慌忙冲过去:“始祖大人,等等我!”

这里一片漆黑,凌寒听到头顶的风声,跳下来的卡特丽娜直朝他头顶压下来。凌寒左手探过去,入手一阵滑腻,让他愣了一下,接住了柔软的身体,放在地上:“出来吧!”

卡特丽娜猛地被抱住,始祖大人的手恰好落在她的腰上,同样让她愣住。这只手臂强壮有力,令她呼吸停滞,直到被放在地上才回过神来。

凌寒看向角落,五个人站在那里。他们的面容与人类相似,但凌寒能看到,他们背后藏着几个极为丑陋的身躯,令人看一眼就会做噩梦。

“五个九级,没有那个蠕虫!”

这几个丑陋的家伙对他构不成威胁,凌寒不再理他们,目光扫过,淡然对空旷大厅的一根立柱说:“你的伪装对我没用!”

这根立柱忽然动起来,身体逐渐变小,像许多虫子聚拢在一起。短暂的聚合后变成人形,让人惊叹的丑陋。

凌寒能看见他变形背后那个极致丑陋的身体,是由许多肉线缠绕在一起,包裹着他拳头大小的脑袋,最后形成这个躯体。这个蠕虫,他的精神力似乎很强,能影响视线,对精神力低于他的人产生幻觉,从而实现变形。

“就是他,就是这个恶心的家伙,他就是这里的负责人!”

凌寒听到卡特丽娜小心翼翼的声音,对她对这家伙的余悸心知肚明。

“呵呵,卡特丽娜,是这位联盟的大人救了你吗?上次你被人追踪,连累了整个基地被毁,这事被上级知道了……呵呵,你知道后果的!”

蠕虫的声音沙哑,像是被痰堵住喉咙发出的声音。通过卡特丽娜的精神波动,凌寒明显感觉到她内心的恐惧和极度厌恶。

“请问大人是我们联盟哪个种族的强者?来到我们多伦市基地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事吗?”

“献出你的性命。”凌寒语气平静,仿佛在谈论无关紧要的事情。

线虫似乎愣住了:“大人,您是在跟我开玩笑吗?这可一点也不好笑!”

接着,他似乎想起了什么:“哈哈,大人莫非是听了卡特丽娜这个逃犯的怂恿?虽然我对她……哈哈……如果大人喜欢,我自然没有意见。大人,我是联盟在此地的负责人,这点小事我还能做主……”

“你这可恶无耻的线虫!”卡特丽娜再也无法忍受心中的厌恶和愤怒,大声喊道:“今天你必须死,我要把你剁成花肥!”

凌寒看到边上五个人围了过来:“动手吧!”

“大人,我是联盟委派的负责人,难道真要为了这个微不足道的小家伙无视联盟的规矩?”

凌寒注意到线虫身上颤动的肉线快速抖动,眼神也变得凶狠:“我说过我是联盟的人吗?”

“什么?你不是我们联盟的?那你为何会有悬浮飞椅……该死……给我上……我要杀了他!”线虫猛然跃起,人形的身体握成拳头朝凌寒砸去。

看着线虫愤怒的攻击,凌寒冷哼一声。他清楚地看到,对方看似普通的拳头,其实精神力已完全凝聚在拳头上,足以轻易摧毁D级合金。

凌寒甚至能看见,这拳头背后是由几根粗大的肉线纠结而成,赤红且带着异色的肉线蠕动不已,强大的精神力顺着肉线源源不断地传到拳头之上。

凌寒缓缓抬起右手,这是他首次面对超强强者。看清对方一拳之力,他的血液不自觉加速流动,像子弹般在脉络中疾驰,情绪随着这拳的攻势变得兴奋,强烈的战斗欲望使他的眼中闪烁着野兽遇见猎物般的狂热。

缓慢举起的右手,在旁人看来,似乎没有更多的力量,无法抵挡对方的攻击。

“这就是始祖大人的力量吗?似乎也不过如此嘛,这个线虫可是骑士级强者,他怎么可能……!”

卡特丽娜的话突然中断,因为她看到始祖大人斗篷下伸出的苍白右手握成拳头,迎向线虫的攻击。两拳相碰,迸发出微弱的白光,那是线虫精神力爆发产生的光芒。始祖大人的手没有一丝精神力,但令他震惊的是,线虫竟挡不住始祖大人随意的一拳,身体翻滚着倒飞出去。

正当所有人都以为线虫的攻击会停止时,他的手臂突然变长。线虫的手臂迅速伸展,瞬间来到凌寒面前,左右两只拳头在强大精神力的灌注下仿佛膨胀了一圈,周围形成一个由精神力构建的乳白色拳套。

凌寒眯起眼睛,他的特殊视力不受线虫幻化能力影响,他看得清楚,线虫的手臂并非真的变长,而是由无数肉线拧成的。肉线伸展,在幻化的维持下,看起来就像手臂突然变长。他左手迅速探出,五指如爪,一把抓住线虫的右拳。

用力一拽!

线虫的身体不受控制地飞起,长长的胳膊反而成了他的束缚,被凌寒牢牢抓住,感觉如同被B级合金钳夹住,肉线竭尽全力也无法挣脱。他的身体不断碰撞各种物品,虽然并未造成实质性伤害,但这令他倍感屈辱。

凌寒像挥舞大锤一般,将线虫砸向四周的物体,砰砰砰!

沉闷的三声巨响伴着两声惊恐的尖叫,凌寒将线虫当作锤子,砸中了从暗处潜伏准备偷袭的三人。这攻击对线虫不算太严重,但对于仅有九级实力的虫族而言,却是致命的。三人立刻晕厥,另两人惊恐地大叫一声,逃进阴暗的角落再也不敢靠近。

线虫砸晕自己的同伴,怒吼如低沉的狼嚎。

凌寒见线虫的手臂缩短,左拳随右臂收缩而来,强大的拳力带动一股强风,犹如尖锥刺来。

凌寒的右手立刻迎拳而上。

“嘭!”两个拳头间迸发刺目的白光,散逸的精神力在这封闭空间内形成强风,吹动破碎的桌椅纸张四处飞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