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催债

事与愿违,混混一脚踹在猪圈门口,恶声恶气道:“你他娘别装傻,钱呢?再不还钱,就把你家都拆了。”

一群彪形大汉围上来,把孟玉衬得跟个小鸡崽子似的。

孟玉脖子一缩,弱弱尬笑:“可是,距离还钱,不是还有几日吗?怎么就提前了?”

便宜夫君和弟弟都还没回来呢,她就算有金珠子,也不够啊。

“我呸,谁不知道,你们家人都快跑光了,过一段时间?那你岂不是也跑了,快还钱,要不然就打死你。”领头的混混朝着孟玉挥拳头。

眼见那拳头就快落到脸上,孟玉险而又险地避开了。

泥人都有三份火气,孟玉脸色也不太好地想骂人:“你——”

突然,远处传来了吵吵嚷嚷的声音,有人厉喝了一声:“赶紧给我住手。”

几个要债的混混一惊,忙转过身,孟玉也朝着声音的来源看去,发现居然一群身着朴素,扛着锄头,扁担的村民们跑了过来。

一个有点陌生的中年男人瓮声瓮气地喊:“大丫头,赶紧过来。”

孟玉愣了会儿,才反应过来,这声“大丫头”是在喊自己,眼前这个有点陌生的中年男人,是孟家宗族里的一位堂叔。

她手脚并用,连滚带爬地到了中年男人身后,热泪盈眶:“六叔。”

中年男人嗯了声,冷冷地盯着几个要债的,“你们就这样跑来我们村子里,欺负我们孟家人,是当我们孟家人全都死了?”

领头的混混看他们人多,眼珠子一转,嘿嘿笑:“各位,我们也是没办法啊,他们家,欠了我们老大好大一笔钱,这还没还钱呢,就听说他们家人都快跑光了,如今就剩下她一个了,我们这也是着急啊,您看,这借据还在这里呢。”

他说着掏出了一张借据。

恰巧,这位孟六叔是个识字的,一看借据,他本来就黑的脸更黑了,恨铁不成钢地骂:“孟玉,你们怎么这么糊涂,怎么就去借这个!”

孟玉扯扯嘴角,苦笑道:“六叔,爹娘去世了,家里实在没钱,总不能让爹娘裹着席子下葬。”

原主虽然被养得不谙世事,但家中大体情况,她还是了解的,孟家本来就欠了村中几个熟人的钱,自然不好再二借,走投无奈,几个晚辈才下定决心借贷。

为了还钱,便宜夫君和弟弟在父母下葬后第二天就都外出做工去了。

孟六叔也想到了如今孟玉家中的情况,被梗得说不出话来。

混混一把抢回借据,神态嚣张:“借据你也看了,你们要是想给他们做主,也行,二十两银子,拿来吧。”

来帮忙的村民哗然,“二十两银子,抢劫啊?”

“天老爷,孟家欠着这么多钱呢?”

“别找我,和我可没什么关系,我就是来看看而已。”

村民们越退缩,混混的气焰就越嚣张,孟玉忍不住握紧了拳头,“这不是还没到还钱的时间,还有五天呢。”

混混根本不相信她,“五天?只怕五天后你们家全跑光了吧。”

孟玉心头生气,但又明白,自己现在说什么,他都不会听的,咬牙问:“那你想怎么样?”

混混手一伸,“还钱。”

孟玉一晚上才得了五颗黄豆粒大小的小金珠子,折合下来,最多不过一两银子,距离二十两还差得太远,根本没法儿还。

而且,金珠子的成色太好了,她拿给这些混混,难保这些混混不会起歹心,以为她还有,趁着没人来找她的茬儿。

如今家里只有她自己,她可不想惹麻烦。

一通思考下来,孟玉实在想不出个好办法,自暴自弃地想,反正还差五天,于是梗着脖子道:“我夫君他们还没有回来,我没有钱。”

两边僵持不下,孟六叔看那些混混脸色不好,怕他们趁着村民们不在,偷偷来找孟玉麻烦,干脆道:“大丫头,我记得你们家不是还剩下一头猪?”

他和混混打商量,“一头猪,少说得有一两银子了,你们先把猪牵走,但是这五天,不能来找麻烦了。”

孟玉大惊失色:“猪,猪不行——”

她还要用猪粪来滚金子呢,没了猪,她哪儿去找这么多的粪便。

孟六叔瞪了她一眼,都什么时候,要猪不要命啊。

孟玉脖子往后一缩,现在那猪就是她的命啊!

几个混混嘀嘀咕咕地商量了几句,最终还是忌惮村子里的孟家人,答应了,“那行,今天我们就把猪带走,五天后,必须还钱,要不然咱们就官府见。”

他们很快就把那只瘦弱得可怜的猪捉走了,走之前分外嫌弃地说了两句“猪太瘦”了之类的话。

孟玉欲哭无泪地看着他们,心想,你们要是嫌弃猪瘦,留给我啊,我不嫌弃!

孟六叔先遣散了村民,又无奈地叮嘱了孟玉两句:“这五天,他们要是再来找你的麻烦,你来找六叔,六叔给你撑腰。”

言外之意,就是五天后,他就没法儿管了,毕竟孟家欠的钱实在太多,他也还不上。

孟玉听出了她的意思,心头无奈,但还是感激道:“谢谢六叔。”

最后,孟六叔也走了,只留下了孟玉,和空荡荡的猪圈。

风一吹,猪圈门就嘎吱作响,一片萧瑟凄凉。

更让孟玉感到绝望的,是那所谓的五天期限。

鬼知道五天后便宜夫君和弟弟会不会回来,所以,她必须要自己赚到二十两银子。

二十两银子,不是个小数目啊,但也不是没机会,孟玉想到了自己的屎壳郎,梦里面,那只屎壳郎告诉她,新手期内,盒子会给她十只屎壳郎,她随时取出来都行。

昨日只拿一只出来,也是试水,如今只要有足够的粪便,屎壳郎们是能在五天内滚出二十两银子的。

“对,我现在差的是动物,要买家禽,买家禽……”孟玉一边敲打着脑袋,一边嘀嘀咕咕地规划着。

她如梦似幻地进屋子换了一件灰扑扑的衣裳,背上背篓,连饭都来不及吃,就从小道偷偷摸摸地出了村子,往集市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