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为什么他还不过来?”阿本赛怒目圆瞪。

“我说了,他伤口很重,先在我这里养伤,这件事往后再谈。”沙可木语气淡淡。

阿本赛嗤笑,他是傻子才听不出刚才谈话中沙可木的闪躲,那是伤口的问题吗?那是沙可木不愿将人送给庄主的事儿啊。

“沙可木,我也算是亲眼见过他,的确是个美胚子,但我们可是有规矩的,你要是看上了,都得先给庄主过把瘾。”阿本赛自认看穿了沙可木的小心思,弹弹衣袖再道:“你可不要玩什么险招,毕竟是活在庄主的地界,得看清自己有多少斤两才护人。”

阿本赛喝下最后一口就离去,这下子站在一旁的普萨斯便忍不住了,急切地说道:“老大你怎么了?阿本赛之前还会隔一段时间来一次,可现在每晚都过来蹭酒喝,那人是什么宝贝吗?一个哑巴,你这么疼他!”

在普萨斯眼里,周朝熙就是一个胆小寡言、畏首畏尾的小鹌鹑,明明伤都好了还不懂感恩,不能自己出来解决阿本赛这个破人吗?非得躲在老大身后,让老大隔在中间做丑人。

“你这么大声是怕阿本赛听不见吗?”沙可木回首说道:“这件事我自有安排。”

这一幕幕皆被躲在暗处的周朝熙收入眼底,他刚要走开,回身就见一直盯着他的荻可西。

“看见恩人被为难,你好受吗?你每天在这边洗衣做饭是不能阻止阿本赛过来要人的,而且,不是人人都吃装可怜这套。”荻可西试图点醒周朝熙。

周朝熙心里自有一二且当晚就去找沙可木,跪在沙可木床旁叩头:“东少主,我总见您被为难,都是我不好,明明是您救了我,还给您添麻烦。”

“别跪了,坐着。”沙可木将人扶到椅子旁坐下。若说实话,沙可木是有私心在的,他也不想周朝熙去义父那儿,第一是他对周朝熙的见色起意,第二是被义父看上的人大多都会被玩残。他从黄沙里救下的人若被他推入火坑,那是何等作孽啊。

可如今的沙可木亦火烧眉毛,伤势不是万全借口,月底的节日庆典,庄主选址在东阁庄就是给沙可木的警告,这是在胁迫他交人,莫要等到庆典当天庄主亲自过来搜。

“东少主,不如您就把我交过去吧,我不忍心看您因我遭人诟病。”周朝熙低头看着不安分的手指。

“阿朝,如果你是过来和我说这些,恕我不能入耳,你且放宽心住下,我自有安排。”沙可木抬手顺起周朝熙耳旁垂下的发丝,收力地挽回耳后。

“什么安排?”周朝熙红着耳朵躲开沙可木下一个动作,抬眸对着沙可木,轻声说道:“东少主,我知道自己为何要留,可您为何要我留呢?”

周朝熙点破了自己与沙可木之间的薄幕,他们私下有数不尽的暧昧,周朝熙可是一笔一划全记下了,他心底讪笑对方的心思,莫不是起了心又用其他事掩饰。

“我留你......”沙可木单膝跪在周朝熙面前,他从未对任何人有过情,但周朝熙长在他心尖的模样和把他当傻子的心思,让他好奇、让他认命、让他上瘾,这是他自己揽回来的劫数。

“是因为我看上你了。”既然问出,沙可木便如实回答。

“义父他喜欢美人,我也喜欢美人。”沙可木抬手玩弄周朝熙的发丝,再道:“我记得放在你桌上的烈酒少了,改天等酒酿出来,赏脸和我喝一碗,它味道还不错。”

周朝熙听懂话中话,他被揭穿酒涂脸引泪的事情,但他不黑脸,歪过头笑道:“那东少主的意思是,您会向庄主争取我?”

“......太晚了,回去睡觉吧。”沙可木起身,顺势点了点周朝熙的额头,再道:“今天午餐那道酸甜酥肉味道不错,明晚做点给我当下酒菜吧。”

“那你会争取吗?”

“什么?”

“我说,我先去睡了,您也早点歇息。”

“我会的。”

我会的……然后呢?

周朝熙睁眼时已是第二天中午,他已经好久没有睡到这么晚才起来,但故事还没结束,沙可木的答复是在答哪句话,这种追电视连续剧的心情有够难受的,他或许能直接问普萨斯他们,但是那问不出沙可木和“周朝熙”的思绪。